些许笑意道:“他自小带的伤竟然成全了他,又有些天赋,内功已经颇有进境,冰火同炉的心法并不是人人都领悟得、练得的。方才你也应该看见了,他的身形步法并不受六雪玄功的影响,必是内周天受了外界所影响,自发调节阴阳,但他似乎对此还颇有困惑,显然对自己那身内功挖掘的还不够。”
秦天雄道:“恐怕他回去心中略微琢磨便会有所领悟。”
曹殷殷迟疑片刻,咬了咬嘴唇,两片樱唇之上顿时抹上了粉色,道:“备上一些上好的伤药,找人送至他的落脚之处。”
秦天雄有些吃惊道:“小姐已经决定了么?”
曹殷殷低头道:“怕还不能这么早便定了下来,若有机会,还要再见一次才能”说到此声音渐低,秦天雄上前一步,面露担忧之色,随即安慰道:“是要慎重些好,毕竟关乎你这一辈子,若要如我所愿,莫不如”
却见曹殷殷摇了摇头,默默走了回去,秦天雄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身影转入门内,叹了口气,方轻轻呼哨了一声,不消片刻便有人从林中步出,见是秦天雄,正要拜见,秦天雄摆了摆手道:“都是本帮弟兄,不必多礼。速速差遣两个能干的去往玉剑门拜见曹夫人,说我明日午时在一剑亭相候,有要事与她商议。”
那人也早已习惯并不多问,应了一声又匆匆消失在林中,秦天雄方缓步走入总堂之中,以往药材之事都有成大夫张罗,并不需他多费心思,此刻大局不稳,一切待定,还要自己来安排这些琐碎之事,只得向库房走去。
林剑澜重新回到杭州城内,却是漫无目的,曹殷殷始终不讲林龙青等人的下落,万秀也出了事生死未卜,想到此不禁暗道:“可喜的是蔓姐姐在这时赶来,她心思灵动,见识又广,或许能帮我作些参谋,怪只怪我却将她斥走,也不曾问过她为什么来到了匡义帮的总堂,现在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安歇。”
四下张望了一下,街头行人纷纷扰扰,陆蔓早已从匡义帮总堂离去多时,想要找到如同海里捞针一般,然而若错过今日,真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表示自己一番歉疚。想到此又忽然有了主意,暗道:“蔓姐姐生的这般好看,杭州城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女子,若是从这里的城门沿路打探,应该可以探听得到。”
这法子虽然笨了些,倒也实用,陆蔓生的艳色无双,林剑澜只询问了两个小贩,其中一个便有印象,道:“你说的可是个穿黄衫子的姑娘么?”
林剑澜急忙点头道:“不错,笑起来很是好看的。”
那小贩道:“我可不知道她笑起来怎么样,她自然是好看,不过看来心情是十分糟糕,旁边还有个白面书生跟着她不停的讲话,向那边去了,只是可走了有一个多时辰啦。”
听了那小贩的话,林剑澜只觉得心情蓦的沉重了起来,强自笑了笑谢过了他,向他所指的方向又沿路打探而去,耗费了又有半个时辰,方来到一处客栈,虽然装饰雅致,但看起来却十分冷清,门口的小二见有人向里张望,伶俐的很,立刻走到林剑澜面前道:“客官可是住店么?”
林剑澜忙摇手道:“不是,我是来找人的。”见那小二面露不快之色,急忙塞了几个铜钱到他手中,小二重又变了脸色,偷偷将铜钱纳入怀中,笑问道:“客官找哪位?”
林剑澜道:“是一位身着黄衫子的姑娘,长得”
那小二眼睛一亮接口道:“长得很是好看,可对么?有的有的,就住在二楼顶东头的那间,小的带你上去!”
林剑澜不禁一笑,道:“带路就不必了,我自己上去,莫要让人扰了我们。”他原意是要安静些,怕这小二有什么好奇之心,一会儿端个茶,一会儿送个水之类的频频跑来打扰,但说完又觉这话十分不妥,干咳了一声微红了脸,小二见惯了这等事,以为林剑澜不过是个寻常的花花公子出来幽会,忙“心神领会”道:“公子但请放心,二楼没旁的人投宿。”
林剑澜不好再说,急忙上了楼梯,向东边末梢的房间走去,还未走到,却听里面“啪嚓”一声裂响,似乎是什么瓷器摔在地上,小二急忙上了几步楼梯,却又跑了下来,吐吐舌头,猛地想起方才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投宿,心中暗道:“不好了,这后来的原是来捉奸的,现在打起来了。我可不好上去多管,只守住门口,待会儿揪住他们陪我们的茶壶就是了。”
林剑澜却立在门外,似乎被这碎裂声震呆了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听陆蔓颤声道:“你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脚步声匆匆走近,门吱的一开,门内的两人却都是一愣,白宗平万万想不到林剑澜竟能找到这里,林剑澜微微颔首道了声“白大哥”便向里张望过去,见地上一摊茶壶的碎片,茶叶茶水流的到处都是,陆蔓神情尤自恼怒,鬓边的一绺碎发尚未来得及整理,竟似从匡义帮回来二人一直争执到现在。
林剑澜略一迟疑,向下喊道:“小二,再泡壶好茶送上来。”说罢从白宗平身边挤进了屋子,道:“找到这里真不容易。”
白宗平站在门口,见他径自进去,本来一气之下便要离开,此刻却又不放心他与陆蔓二人相处,只得讪讪站在门口,气乎乎的一句话也不说。
小二忙不迭的重新端了茶壶茶盏上来,又麻利的将地上的碎片污渍清扫了一下,抬眼偷瞄三人,见面色俱都是十分不善,急忙转身走了出去,将门掩好,暗自咋舌不已道:“果然是来捉奸的,年纪轻轻便都这么轻浮,成何体统?”然而想到陆蔓的艳色,不由又有些羡慕,哀叹了一声重新在门口张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