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又是什么意思?正疑惑着,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比她早到的那个人。
整整十七天没有见面(啊,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再见到真澄,突然多了一分莫名的尴尬。
被舞硬推过去坐在真澄的旁边,袅歌别扭地对他点了个头算打招呼。“一杯威士忌。”给吧台打了个招呼后她才正眼看真澄。老天,他居然又在喝牛奶。
“好久不见。”真澄举杯向她示意,又补充了一句:“我好想你。”
呃不至于一见面就说这么恶心的话吧。一个春假不见,这家伙的脸皮又厚了几分。
轻咳了一声,袅歌开口:“关于那个圣百合女子大学的事情,”她切入正题“我是开玩笑的呢。”一见面就这样解释感觉好奇怪哦。
“是吗?”似乎被打击到地应了一声,但随即真澄又露出魅惑人心的笑容“那你究竟要考哪所学校呢?”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我没有向你打报告的必要。”
“我想和袅歌上同一所学校。”真澄眨了下眼睛,
“这次去欧洲我好不容易才说服父亲让我自己选择学校呢。”所以才花了整整一个春假的时间,否则他早就回来了。
欧洲?对她这种小市民而言,他大概是属于大少爷一个等级的人吧。虽然不清楚他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一想到他居然使用丝质手绢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孩。
“但是我不想啊。”她维持着微笑的表情这么回答。
“为什么?”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为什么你不接受我呢?!”牛奶杯子被重重地搁在吧台上,溅出大量的乳白色的液体。
“因为我不喜欢你。”理由简单。
“怎么可能这样?!”像是不敢相信这个答案,真澄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是这么英俊非凡、潇洒多金、聪明能干,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一流的头脑、一流的face、一流的家世,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女人拒绝他——在他低姿态地展开如此强烈的攻势之后!
刚刚喝到嘴里的威士忌马上喷了出来。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绝对不会是正常人!
本来袅歌是打算慢慢说的,但是听 到这样臭屁的话以后,她决定直踩少年的痛处。
“我不和比自己矮的人交往。”
啊,多么熟悉的话,似乎某人以前说过“我不和比自己弱的人交往”之类的话,连语气也一样。
原以为真澄会被这句话激怒,但事实正好相反。
他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得意地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你看,这个寒假我长高了两公分哦。最近我每天都喝一升牛奶哦。”
这个家伙是野兽吗?每天一升牛奶,简直不是正常人的肠胃可以承受的。而且站在她的角度,实在是看不出一米六二和一米六四有多大的差别,总之都比她矮就是了。
“如此下去,年底我就和你一样高了。”真澄继续他天真的前景预测。
这个家伙的脑子是真的有问题吧。袅歌在心里确认。
无力地揉了揉额角,她喝了口酒压惊“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比自己漂亮的男生交往。”虽然说起来很丢脸,但光就面孔而言,连她这个艳光四射的美女在他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漂亮?”真澄再度被打击到。她她居然说他这张被女生称为“像神祗一般俊邪”、被男生称为“如妖精一样诱人”的脸孔漂亮?
“是啊,美丽得让我不嫉妒都不行。”
“难道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不接受我?”
“呃是啊!”但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
“是吗?是这个样子吗?”真澄喃喃低语,袅歌以为他放弃了,但他立刻又抬起头来“如果我没有这么呃漂亮的脸呢?”
“什么意思?”袅歌没懂他的话。
少年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刀锋闪着沁人的寒光,十分锋利的样子。
“如果这张脸毁了,袅歌是不是就会接受我呢?”
真澄举起刀。
“唔,可以考虑一下。”以为她是被吓大的吗?
真澄举着刀的手连颤抖都没有,刀锋直接就划了上去。
金属切开皮肤似乎发出阴冷的声音,雪白的右颊上先是出现一条红色的弧线,然后渗出了暗红的血珠,再渐渐汇到一起,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并不是开玩笑地随便划了一下,而是相当深的伤口。袅歌眯着眼睛注视着他。这个时候她应该冲过去夺下他的刀子,一边哭一边抱住他吧——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但也许自己真的是冷血,看到他这样自残,她只觉得那隐约可见的血红色异乎寻常地美。
邪气的眉眼,白瓷般的脸孔,都因为这一道伤口而被鲜血点缀出让她心神恍惚的妩媚。
见她只是注视着他而没有说话,真澄又举起了刀子。
第二道伤口出现,显得更加触目惊心。pub里已经有客人被吸引了过来,音乐似乎停止,因为她已经听到有女客抽气和尖叫的声音。
“够了。”她沉声道。如果她不阻止,他大概会一直划下去吧。
走到他的身边,手轻轻地抚上正在流血的伤口,少年因为刺痛而皱起眉头。
收回的手指上是还有余温的血液,她移到唇边舔了一下,并没有蜂蜜的甜美,仍是淡淡的腥气,为什么可以如此这般打动她的心呢?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流这么多血,但自己的伤口也好,别人的伤口也好,从来不会让她的心脏有这种近乎抽痛的痉挛。
“袅歌,可以接受我吗?”真澄手里握着刀子,脸上的血顺着下巴一滴滴落到地上,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只是注视着她——那偏执又任性的目光突然就变得灼热无比,让她不敢对视。
“我”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语。犹豫了一下,袅歌妥协了“我再考虑一下。”
生平第一次,北条袅歌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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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7日,开学典礼。
樱花盛放的季节,校园里到处是一片纯白和粉色的春天的气息。
今年的新生中也不乏一些容貌出众、能力不俗的孩子,但那些都和她无关了。
她是考生呢。好不容易挤进了升学组,等待她的是比打架困难一百倍的东西。
重新分班的结果,诸星和千鹤理所当然地被分到快班,而她和夏子则吊在了升学组的车尾。
“我是不是选择错了呢?当初分明应该选就业组才对啊!”夏子老是如此抱怨着。
这一日中午,已处于半退休状态的双极会的高级干部四人组聚在一起午餐。从来不带便当的千鹤和袅歌从福利社买了三明治和果汁,和便当组的两人坐在教学楼后面的草地上。
简直就像在野餐一样了。四个人很难得能在一起用餐,觉得颇为新奇的样子。其实这都是夏子为了挖出“袅歌和美少年的最新动态”而进行的计划,其他两人都是陪客而已。
“袅歌,你和那个北武神到底怎么样了?”吃到一半的时候,夏子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没有怎么样。”袅歌冷淡地回答。
“啊!上个月他不是为了你毁容了吗?这样子你居然可以说没怎么样,女人,你太无情了!”夏子大叫。
“现在的传言,是你们已经在交往中了。”诸星帮腔。
“讹传。”袅歌立刻否认。侧头想了一下,她又转头问千鹤——四人中惟一有男友并且正常交往中的人,
“你说你家清涓喜欢你什么地方呢?”
清涓是千鹤的男朋友,今天作为校篮球队的一员到外校比赛去了。虽然只是候补,但比起一年前自闭的性格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唔。”一下被问到这种问题,千鹤的脸飞快地红了一下“既然是喜欢,那就没有道理可言吧。所有的优点和缺点都该在‘喜欢’的范围之内。”恋爱中的少女想了一下这样回答。
没有道理可言吗?
“我觉得我好像似乎有点动心了。”虽然还有些不确定,袅歌还是坦然地说出心中的想法,立刻就换来夏子的尖叫。
“你安静点!”训斥了夏子一句,袅歌才继续说道“但要我和一个因为我比他强才来追求我的男生交往,总觉得不可靠呢。”
这还是第一次听袅歌谈到自己的感情,也是第一次知道北武神追求袅歌的动机,三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是季节的关系吗?连你也动心了。”安静了一下,诸星嘲弄的话才出口。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也是迫于舆论的压力啊。”放下大姐头的身段,袅歌说出实话“现在每个人都认定了是我对不起他,我也是骑虎难下啊。”上周回家的时候还有奇怪的男人在路上堵她,让她不要玩弄真澄的感情。她一直都有很坚决的抵抗好不好,什么时候有玩弄他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千鹤问。
“喜欢啊。”袅歌的回答让三人几乎喷饭。
“那你还在烦恼什么!”夏子抢过袅歌手里的果汁喝了一口。好险!差点儿就哽住了“喜欢的话就和美少年双宿双飞好了。”
“喂,你们理解错了啦。”袅歌又把果汁抢了回来“我的喜欢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喜欢。”像是说绕口令一样的话“如果有一只可爱的小猫啊什么的整天在我脚边转我也会喜欢,只是被那样的外表迷惑,习惯有某个人围在自己身边而已,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啊。”
“喜欢这个东西好复杂。”想起自己已经毕业的挂名男友,夏子也跟着发出感叹。
“是你自己太笨而已。”诸星放下便当盒“真是不知道你们一天到晚在烦恼些什么。”以优雅的姿势擦了擦嘴,诸星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只要觉得那个人身上还有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先弄到手再说。”绝对不让自己吃亏是诸星这个生意人的标准。
“对!”忘记了自己刚刚被骂“太笨”的事,夏子附和“先骗到手了再慢慢玩弄好了。”
“呃打扰一下好吗?”怯怯的女声传来,四人这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高中部的新生。
“什么事?”立刻就拿出学姐架子的是千鹤。
“是这个样子的,”学妹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呢“那边三个北中的女生要见北条大姐。”虽然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但后辈们还是习惯叫她大姐。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三个穿着北中制服的女生。
“哇,有情敌上门了!”夏子兴奋地大叫。
“闭嘴!”袅歌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站起身来。北中的女生?那一定又是和那个绪方真澄有关的事吧。自从那个少年缠住她以后,身边就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敌”而且都是男生。第一次有女生找上门来,她该生气还是该觉得欣慰好呢?
独自一人走了过去。尽管已经要卸任,武斗派大姐的气势还在那里,站在一起,那三个女生明显不是她的对手。
从打扮上来看,这三人并不是道上的人,反而是规规矩矩的小家碧玉型,那种一般意义上可爱的女生。
“干什么?”袅歌故意凶神恶煞地问。
“请请你离开绪方同学。”尽管害怕,女生中的一人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啊?你说大声点,我没听清楚。”故意刁难人的自己真像是一个欺负公主的邪恶巫婆啊,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扮演白雪公主后母的天分。
“请你”那女生眼睛红红的像小白兔一样,眼看就要哭出来了,看了就想欺负。
“绪方同学是很好的人,你这样的女生根本就配不上他!”小白兔后面的一个女生出来助阵。
她配不上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新鲜!
“但是很可惜啊,真澄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哦呵呵呵呵”“胡说!才才不会这个样子!”小白兔收起眼泪反驳。
“事实放在眼前啊。真澄一向最听我的话了。像你这种还没发育成熟的小孩子,还是回家玩布娃娃的好。”
闹剧以北中的女生哭着离去收场。
真的是没有挑战性,这个样子就逃走了。不过即使没有威胁性,有苍蝇老是在耳边飞也是很讨厌的事情,尤其是她和他之间分明就还不是那么回事!
越想越是不甘心啊。
怎么算都是她吃亏,既然如此
“我决定了!”袅歌击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决定什么?”看完热闹的三人问。
“夏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