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径把她当什么!
牧谖这几天等不到一通道歉的电话,连他的人影也没瞧见,而且还听见同学之间细 碎的耳语,说邹径和一个女同学公开出入。
这奇耻大辱快把她逼疯了,再也受不了同学嘲讽的眼神,她需要倾泄满腔怒火。于 是——逛街买东西、品尝各式食物珍味,便成了她发泄的管道。
接近午后一点,她已经走得两腿发软,看到一家牛排馆后就毫不考虑的走进去。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牛排馆内还是人满为患,她有股想掉头离去的冲动,但实在走 不动了,侍者也上来招呼,于是她撇撇嘴和侍者走进一个两人座位的桌子。
孰料,连餐都还没点,就有个男人在她对面坐下。
明明是她先到的,他凭什么没得到她的允许就大剌剌地坐下来?
“喂,起来,这是我先订的位子。”她朝戴著帽子,始终低头看菜单的男人喝道。
男人缓缓抬头,向侍者点一份牛小排,浑厚沉稳的嗓音煞是好听。
“你没听见吗?这是我的位子!”牧谖气白了脸,因为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 也不管旁人的侧目,想争取独自用餐的权利。
当男人转头正视她,她诧异不已,是他!那个陪她看电影的陌生男子。
“又是你!你可真会捡便宜。”牧谖不悦地瞪著他。
刃“如果仍有空位,我不会挑这里坐。”他用手指推高帽子,让俊逸约五官明显的 露出来。
她咬牙切齿的倾身向前“我可是一点也不欢迎你。”
“生气易老,你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生闷气会得内伤。”
本来没有表情的俊脸,忽而扬起一丝浅笑,饶富兴味地揪著她发亮的眸子。
“你快点菜吧,服务生等很久了。”
“你!”她强压住怒气,凶神恶煞地转向无辜的侍者。“安排其他位子给这位先生 。”
侍者为难地看了看他,才吞吐地说!“可是可是没位子了”
“没位子是他的事,没道理要我牺牲啊!”“小姐,我”侍者一脸悲苦。
戴帽的男人出声化解侍者约为难“给她四分热的牛排。”
“是。”侍者明显松了口气地点点头。
“喂,你说什么?四分熟我可不敢吃。”牧谖大声抗议。
“那你吃几分熟?”他好心情的问。
“七分。”她直接回答。
“好,就七分熟。”他转向侍者确定,侍者立刻转身离开。
待侍者离开,牧谖才恍然觉得被设计了。
“你——”她正想开骂,他举起手轻覆在她唇上,令她愕然。
“若是不喜欢有人陪你吃饭,你可以当我不存在。石头、隐形人随你想像,我不开 口惹你生气,你也别骂人。”
她架开他无礼的手,用手背用力擦了擦嘴,支著下领无聊地等待上菜。
绪方萨七贴靠著舒服的椅背,双手环胸打量她安静时的风姿。
真的很美,脾气若能收敛些,她会是个很棒的模特儿。
牧谖这名字在瓦夏太响亮了,他七个月前到瓦夏应征当日文老师时,上班璃一天就 听见男同学热烈的谈论著这名校花,现在他终于能印证那些男同学的形容了,她是真的 美。
她一定不认识他,一个在学校被女同学极度拥护、崇拜的老师。同样身为女同学的 她竟然不认识他,想起来还真有点莫名的失落呢!绪方萨七淡淡她笑着。
牧谖身子渐渐发热,那两道探索的目光,始终末离开她半秒,那种被直接观察的滋 味,教她又火又羞。
这个男人必定心存不轨,说什么巧合,也许是故意找机会碰面,然后一步步引她掉 入他所壳的陷阱里,到时候她就是刀口上的肉,由人宰割了。
心一驾,她怒瞪著他,而他只是文风不动地回视她。
“说,你是不是——”
“嘘!”他用手势示意她闭嘴。
“嘘什么,我——”
“嘘!”他手指指向一个地方,她顺著看去,只见一名强裸中的婴儿正睡得甜甜。
但是不说就不痛快,她只好倾身向前,压低音量。“说,你存心跟著我,是不是? ”
“跟著你有什么好处?”他十分的配合,也倾身向前,直勾勾地望进她如墨的黑撞 。
她有点羞怯,这么近地和个男人说话是前所末有的事w“你认识我,对不对?”
他领首承认了。
“你知道瓦夏的校长是我舅舅,所以想劫财!”她气愤地低嚷。
“你不说,我倒忘了。”他浅笑,也许生气勃勃的天使脸孔,也是作画的好素材。
他笑得很自在,她气得龇牙咧嘴“你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我劝你少动我的歪脑 筋,要不你曾往这个社会失去地位,我舅舅是有这个能耐的。”
“我是没什么钱,但还穷得有志气,别小看我。”
冷不防地,一只手指轻点她的俏鼻,她一缩,愕窘地瞪他。
他老是有意无意的触碰她,弄得她尴尬不已,真是小人!
“我是有男朋友的,别乱碰我,劫财不成想劫色,你真的好卑鄙!”她回身坐好, 与他拉开距离。
“你怎么老是把我想成坏蛋?不过你的‘前任男友’还要随时等你召唤,对他大不 公平了吧?”
“什么前任男友,我——”
“小声点。”
她尴尬地看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著实后悔选错了地方用餐,还遇错了人。
“再过不久你就会知道,我绝对会让邹径回头,对我还伏伏贴贴的。”
“你的控制欲太强了。”他摇摇头,一脸可惜。好好的女孩子,怎么不温柔一点呢 ?男人最喜欢贴心、知心的女人,而不是趾气高昂的女强人。
“女人不是弱者。”她睨了他一眼。
他淡然一笑,但眼是冷的。瞥到地上大大小小的袋子,他忍不住好奇问:“这全是 你买的?”
“还不只这些,待会休息够了还要买。”
“你真奢侈。”
“轮不到你管。”她扬了扬下巴,这时候侍者送上牛排,她露出了笑脸,拿起刀叉 ,她忍不住再亏他几句,却又看到他炯炯如火的眼神。
“吃吧。”见她又想要生气,他不疾不徐的打断她。
刚才地那一笑,可以称得上倾城倾国之姿,然而她从不懂得如何展现她的美。
“我也懒得和你吵架。”噘嘴睨了他一眼,她安静地吃著牛排。
用餐期间,他总是会不时停下来看着她,那种生吞活剥的目光,使牧谖感觉快窒息 了。没错,她是遇多了这种欣赏的眼神,就算几十个男人同时盯著她瞧,她也从未这么 手足无措过,可是他的眼神透露出太多的霸道、狂野,惹得她浑身像触了电似的。
吃完后,她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能脱离这个男人的视线了。
她想起身付帐,不料他却抢先一步,还帮她一块付了。
走出牛排馆后,她追著他问:“装阔啊?”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腿起眼“原来别有居心。好,说吧!”
“帮我挑一份生日礼物。”
她挑高细眉“什么时候?谁生日?”
“后天,一个朋友。”
“后天!?”这下子她更惊讶了。“这么巧,我也是后天生日。”
“你帮不帮?”
她考虑了一会“好吧,这种缘分也不容易,就帮你一次。”
牧讲带著他到处乱逛,不像在为他的朋友打理生日礼物,倒像是在为自己找乐子消 遣。
绪方萨七已逛得头晕目眩,她却仍是精神奕奕的往下一家精品店迈进,他开始佩服 起女人的毅力。
“她的身材如何?”一边挑著衣服,牧讲一边询问。
“与你差不多,比你矮一两公分,但胸部比你伟大。”最后那一句他笑得很邪恶, 惹得她回胖怒视。
忽地一个念头乍现,她的眼底闪过恶作剧光芒,特别在内衣柜上挑了一件三十四 d的紫色蕾丝胸罩。
“她一定会喜欢。”她笑得老奸巨滑。
“这送贴身内衣似有不妥。”他啼笑皆非地还给柜台小姐。
“不,送内衣比较亲密吭!女孩子肯定爱不释手。这样好了,我帮你出钱。”她掏 出腰包,取出金卡。
“算了,去别间看看。”他连忙拉著她走出去。
她再也控制不住地笑出来。“你太没眼光了,那件内衣可不便宜,款示又新潮,我 超爱那件内衣的。不过你那惨白惊惶的脸,更是教人难忘。”
看她笑弯了腰,他无奈地说:“想找你帮忙,你却帮倒忙了,耗费那么多时间,却 没看得上眼的。”
“好啦,我这就帮你挑一件好礼物。”她看到一家玩偶专卖店,纯稚的笑了,并朝 它走过去。
最后,她挑了一个皮卡丘的布偶。
“她的年纪多大?”已经买下来了,现在才问实在有点迟。
“跟你同年。”他抱著大布偶引来许多人的惊讶目光,他毫不在乎那些打量的眼神 ,兀自紧抱布偶。
“不会吧?”她有点错愕。“该不会是瓦夏的学生吧?”
他淡然地瞥她一眼,说道:“我要走了。”
“你还没回答我。”
“你也回家吧,别一个人乱逛。”他有些担忧的叮咛几句,她的锋头太健,走到哪 里都有人觊觎。
目送著他离去的背影,她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哔,你叫什么?”她高喊著。
他步伐顿了顿,回头笃定的笑了:“会再见面的。”
***
从早上开始,就有许多男同学争相送上生日礼物,可是这些礼物并没有让牧谖开心 ,反而每收一件,倘脸就更黑。
邹径到底想赌气到什么时侯!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他最后求和的机会,他还在犹 豫什么?莫非同学间传言他另有新欢是事实?
不—她不容许这种事生。
“牧谖真的被邹径给甩了。”一下课,就有女同学互相交流八卦。
她要不是身为校长的甥女,邹径不会给她留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交往。”
“邹径很有个性,老早就受不了她了。”
“那个第三者好像叫什么来著对了,史映如。”
“如果牧谖知道史映如样样不如她,可是邹径却选择史映如,肯定会气炸。”
牧谖坐在偏僻角落,和爱嚼舌根的同学隔著许多张桌椅,但那些八卦内容仍隐约听 得见。
她杀气腾腾地拍桌站起,本来谈得兴致高昂的同学们闻声全都襟若寒蝉,心虚地觑 著她。
牧译狠狠地扫了那些多嘴的同学一眼,正想离开教室,忽然有位女同学拿了一分长 方形包装的礼盒给她。
“你”牧谖错愕地接过来,奇了,竟有女同学送她礼。
“不是我送的。”女同学连忙否认“我在教室门口发现的,不知道是谁这么神秘 。”说完又好奇的看了礼物一眼,才转身走开。
包装纸是富有欧洲风格的图样,看起来十分精致独特。
牧译找不到属名,心叹通直跳,喃语:“也许是他。”
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物,心想这或许是邹径的浪漫贴心礼。
待打开后,她的杏眼忽地张大,那礼物竟是一套内衣裤,而且还面熟得很。
“三十四d!?”她膛目低喃,不敢让同学看笑话,然后她找到一张心型小卡。
“一笑百媚生,绪方萨七。”她狐疑地念著,越想越不对劲。
绪方萨七!?她从未跟他有过交集,他如何知道她的生日?是她牧谖的名号太响亮 ,所以地想巴结她,好在瓦夏好好生存下去?
牧谖气得几乎是想卷起袖子去找同学眼中的偶像老师、她眼中的变态老师算帐。
见同学频频投来的好奇眼光,她急忙仓促地将礼物收起。
也许她该先去找绪方萨七,再去找史映如谈判。
于是,她先到办公室找人,从其他老师口中探知,绪方萨七基本上是个独行侠,和 老师们很少攀谈。
然后有位老师指点她去美术社,有八成把握他会在那里。
听到美术社的名字她有些不情愿,记得不久前她还信誓旦旦的向施令霓说绝对不多 看它一眼。
她迟疑的走进美术社,迎面而来的施令霓错愕住了,牧谖忍住想逃的冲动,把礼物 藏于身后,用骄傲、得意来伪装她的心虚。
“牧谖,你来干什么?”施令霓改变主意了,她一点也不欢迎这只骄傲的孔雀来破 坏美术社的清誉,要经费、要资助,可以办个义卖会,就不信凑不出钱来。
“用不著你管。”她走进美术社内,立刻被几幅画吸引。
施令霓气不过她的娇气,连忙挡住她的视线。
“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
她窘迫地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说:“你以为我想来吗?是‘你的’绪方老师约我 来的,给方老师都亲口约我了,我能不来吗?”
“老师才不会约你呢!”施令霓气得直踝脚,压根不相信这种荒谬的事。
“你错了。”看到施令霓气得吹胡子瞪眼,她乐得寻找绪方萨七的身影。
“绪方老师,你在哪”娇嫩甜音未完,一个坐在画架前的背影跃入她的眼,夕 阳照进窗口投影在那宽阔的背上,有点孤傲,仿佛遗世独立在他的世界里。
一股好奇心驱使她往前走,但施令霓叉上前挡住她。
“老师正在作画,你别打扰他。”
牧谖看了她一眼,竟然有股激赏油然而生:这学校有几个人敢这么对她牧谖说话? 连训导主任都得让她三分。
“我是来赴约的,岂是打扰?”
施令霓眼看牧谖气焰高张得无法无天,她只好转向绪方萨七求助。
“绪方老师,牧谖她——”
“今霓,你先离开。”绪方萨七没有回头,仅是淡淡的说。
“可是她——”
“是我约它的。”他又不疾不徐地打断她,然后用炭笔测量前方的静物。
牧谖露出“你看吧”的笑容,突然觉得这位绪方萨七挺上通的,不像是其他老师口 中所说的独行侠。
施令霓犹在原地气了一会,才悻悻然地离开美术社。
牧谖静静地接近他,站在他后方看他作画。一个美术老师,竟还在画最基本的静物 昼,让她有点讶异。
不过,那即将完成的素描,线条十分丰富,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觉得被吸引了。
片刻,她皱著眉将礼物丢到桌上。
“尊重一点我明你一声绪方老师,不过你的行径在我眼底,不过是个变态的普通人 。请你解释一下送这份礼物的居心何在。”她兴师问罪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含糊,她甚至 没将他当一名老师。
绪方萨七徐徐收笔,放下炭笔后回头,眼中还残余方才作画的宁静恬淡,但在看到 她惊讶得阖不陇嘴的模样时,唇角不禁流露出笑意。
“你——你——”牧谖瞪大了眼,注视眼前似笑非笑的俊朗脸孔。
“我说过了,我们会再见面。”
牧谖征愣地杆在原地不知多久,久到他已经打开伯朗咖啡,仰头畅饮。
“难怪难怪那套内衣会这么面善,那是——”
“是你超爱的内衣款式,新潮又不便宜,当你的生日礼物再恰当不过了。
就当是你陪我买朋友礼物的谢礼。”绪方萨七笑倪著她,那张俏丽的脸条地红 了,但不像是害羞的红潮,倒像是被倒了会钱的面红耳赤。
“你这么做会惹来多少误解,你可想过?”她几乎想指著他的鼻头问,但那高大和 带嘲的目光,却叫她的手硬生生的收回,他不威严,却有股说不出来的霸气。
“有谁敢误解瓦夏的掌上明珠?”他好笑地看着她,摇晃手上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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