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继续自言自语:“快过年了,娘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你若心疼她就和阎王说声,把娘的名字划了得了。”说完又“咯咯”笑起来,继续道:“我这可不是为难你,你那么神通观大,在那里过的肯定很好”脸色一黯,喃喃说道:“你不要怪我哦,那狗皇帝不让我们给你建坟,也不让写你的名字,我和娘只能给你载了棵树,你若愿意就依附这树长吧,这样我们也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女子坐到那树旁,叹了口气道:“现在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以后都不可能给你带水晶肘子了,我和娘靠着哥哥送来的关饷度日,我平常到隔壁韩大爷的包子铺里帮帮忙,他也救济我们一下。”顿了顿又道:“哥哥还不知道你的事,毕竟这里离漠北那么远,娘也不想让他知道,你不要怪她,她也是为了哥哥好,毕竟他那么喜欢你,每次来信都问你好不好,他还有寄到家里的,可是咱们的家让那狗皇帝给封了,那信我只能从别人那要来,我告诉他以后往现在这个家里寄就好了。”
“我模仿着你的笔迹给他回了信,告诉他你很好,他和你说漠北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那里民风朴实,个个豪迈爽快,他还说你要是有空一定要去他那里看看,他快要喜欢上哪个地方了。”
“还有”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展开,盯着那信纸,又道:“他还说他认识了一个叫缨子的姑娘,她待他很好,可是他只把她当作妹妹。”脸色突然一红,娇羞的笑起来:“哥哥还说他心里始终有你,以前天天见面倒决不出什么,现在不见了日日思念,希望有一天他回来能和你天天在一起。他还说”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微微一扫,脸马上变成的熟透的番茄,不好意思地开口骂道:“羞死人了,都赖你,好好的跑到那边去干什么,你若在这里自己偷着乐多好。”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哽咽。她擦了擦脸颊泪水又道:
“他说那日见面后悔没有吻你,现在想起来还在后悔,他问你,若是他现在吻你,你肯不肯。”
“你肯定是肯得,你那么喜欢他。”女子叹了口气。抖了抖变得僵硬的信纸。“我以前不该那么讨厌他,现在看来你是对的,你看中的人都是好人,娘是,哥哥也是。”
“他还写了首诗给你。”翻出那信一字一句的念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你若活着,该有多好”女子叹息一声,转眼看向灰蒙蒙的天际“你若活着,就可以和他一起去漠北,你们快乐得生活在那里,该是多么幸福。”
“他们不会幸福的。”
女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身影,闻声身体猛然一震,抬头看着缓缓走来的那人,眼中泪意朦胧,爱也好,恨也好,竟是复杂难辨。
“你来做什么,污了她的地方。”女子掩去眼中泪水,冷冷出声。
不远处,一个青色身影依风而立,身材修长,面容如玉。
他不理她,缓缓来到那树前,痴恋的看着那树,似乎透过它看到某个人的影子,又似乎,以它为寄托,诉说心中难言的思念。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修长的手,仿佛在捧着一个女子的容颜,眼中温柔炙热,口中喃喃自语:“鸾儿,云启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