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是寒冬,我去觉得胸中闷热无比。
对于周官家的感情,一直是很复杂的,是那种一见钟情的微妙情感,挥之不去,淡淡的残留在心间,独自回味,仿佛幽远的茶,苦涩,甜蜜也只有自己静静体会。可是,在我还未来得及分辨这是不是爱,他便已经揭掉面具,背叛连同欺骗,将那种美好连根拔起,丝毫不剩,留下的是深深的厌恶和淡淡的恨意。
“大人,一个不识好歹的挡了轿子。”那莽汉如是说着。
我只愤愤地站在那里,竭力抑制上前揪出他痛打一顿的冲动,极力劝说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罢了,走吧。”
里面的声音又响起来,我看到轿子上的布帘被一双修长的指微微挑起,透过缝隙望过来,我别过头逃离他扫过来的目光,大步离开。
身后轿子缓缓前行,那莽汉也没有再说什么,我漠然的与轿中的周官家擦肩而过,觉得着仿佛我们的相遇,那么滑稽可笑,最后还不是各自走向各自的终点,再也没有交集。
“站住!”
正恍惚间,身后传来一声沙哑的低喝,严厉而失去沉稳,夹杂着几丝恐慌与颤抖。
那是周官家的声音,我知道。
我没有回头,身子僵直着倾听后面的声音,只觉他下了轿子,静静地站在我身后。
“是你么?”
半晌,他开口,声音里竟带了几丝哽咽。
我冷笑,腰间的坠子滑落到地上,我弯腰捡起,指上沾染浓厚的泥渍,顺势往脸颊上一抹,这才回头,低下眼帘对着他献媚的笑:“奴才见过周丞相。”
他穿着紫色的官服,头上玉瓒冠发,修长的身形卓然而立,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高贵与霸气,如玉的脸仿佛盛开的梨花清丽淡雅,美的让人忘了呼吸。
我脸上的笑僵硬而虚伪,不自觉地悄悄握起拳,尖锐地指甲馅进肉里,生生的疼。
他望着我,眼中闪烁,缓缓来到我跟前,我看到他紫色的袍角轻轻的晃动,地上,是泥泞的道路,他的靴上,已经沾染了不少泥渍。
“你是哪个府里的?”
良久,他看着我低声开口。
我仰起头来看他,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柳府的!大人有什么吩咐么?”
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惊诧的端详了我片刻,口中喃喃:“你”我笑得愈加欢快,仿佛我真的不认识他,仿佛他不曾照顾在我左右,仿佛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可是,也只有我知道,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刺骨的痛。
“哪个柳府?”
他困惑的看我,幽深的眼眸中闪过黯然,胸口微微起伏着,目光在我脸颊上逡巡,恨不得将我脸上的泥抹去看个清楚。
“柳府就是柳府,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么,小的还有主子的吩咐在身,容奴才现行告退。”
我适时的朝他请辞,望到他无波的表情荡起细微的涟漪,心中感到一种报复的畅快淋漓的感觉。说完,我大步转身离开。
身后,是他微微发怔的身影,我冷着脸大步走着,在心中告诉自己,从今天起,我与这个人,再也没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