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停止你无礼、荒唐的行为,否则……”
谷春站在车顶上,中气十足地喊着。
车内传来许舒的喊声,“谷副队,抓紧喽,下山岗啦。”
他一脚踩死油门,公羊车风驰电掣冲下岗去,没有陡坡缓降功能的公羊车,整个车身有一半几乎悬空。
砰的一声,公羊车落地,谷春被甩飞出去。
倒是不装叉的陈衍宗,虽被摔得吐一口闷气,却依旧牢牢吸在车顶。
谷春被甩飞出去十几米,半空中拧着身子,足尖在地上连点数下,才勉强卸去巨力。
可再想追赶公羊车,哪里还来得及。
他怒骂一声,抄近路赶去。
半个小时后,公羊车赶到随塘镇蒋家老宅。
车才停下,便见谷春奔雷一般从前方的屋嵴上落下。
他浑身蒸汽腾腾,仿佛肚里塞了一口大蒸锅。
许舒推开车门便朝蒋宅冲去,谷春暴喝一声,冲许舒扑来。
他恨极了许舒,打定主意,即便拼着背上处分,也非得重伤许舒。
两人就向两列高速相向行驶的列车,都以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对方。
眼见便要撞在一处,谷春的奔雷掌已激得手掌处的筋络根根暴起。
嗖地一下,许舒催动天常步,一个矮身,从谷春肋下冲了过去。
他才要撞开蒋宅大门,忽地,一根绿油油的树苗冲霄而起,横亘在蒋宅大门前。
那树苗长到天上,但依旧是柔弱模样,只不过多出不少分叉。
许舒想绕过树苗,却没想到已树苗为中心,似乎生出个结界。
“蒋姑娘,我是许大哥,当心蒋经权!”
许舒高声呼喊。
巨大的回声传来,谷春纵声大笑,“蠢货,这么重的回声,足以证明这结界像个罩子,严实得紧,任凭你喊破喉咙,外面也听不到。
话说回来,这神秘妖当真有几分本事。”
说话之际,他已追到近前,还想动手。
许舒一抬手,笼在袖口的停云枪瞬间点亮。
霎时,谷春后嵴梁上的寒毛纷纷乍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毁灭感浮上心头。
他气焰顿时收敛,颤声道,“许,许舒,你,你要干什么!小许,你要想清楚,我们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仇恨。
你还年轻,前程远大,不要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想想你的亲人、家人,你一时的冲动,带给他们的将是难以想象的痛苦…”
谷春瞬间化身道德与法制频道的暖心主持,声情并茂地劝说着。
许舒没心思跟他废话,攀着树苗朝上爬去。
看着柔柔弱弱的树苗,承重能力惊人,许舒沿着树苗很快爬到和屋檐等高处,立时瞧见院中的景象。
蒋经权正陪着蒋妩,给才抽出嫩芽的菜畦浇水。
深秋的天气,蒋经权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粒,显然已经忙活有一会儿了。
他脸上始终挂着温暖而惆怅的微笑,根本看不到半点杀机。
一旁的蒋妩开心得像个孩子,温暖纯真的笑容足以抚慰世间最暴躁的心灵。
但许舒深知,这足以抚慰世间最暴躁心灵的温暖笑容,绝抚平不了人心中的恶意。
他高声叫喊起来,用力挥手。
然而,院中的蒋妩却无丁点反应。
似乎,她做这个结界,就是为了彻底隔绝一切院落外的烦扰。
连她自己也不要掌握院落外的情况,只为完全安静地和蒋经权独处。
“玉郎哥哥,歇歇吧,已经干了很久了。”
蒋妩像一只快活地小鸟,在堂屋和院落穿梭不停,在院落中的墨色岩板上,排下一盘盘自制的糕点,煮好一壶明前嫩芽心。
蒋经权洗把手,在岩板边坐下,一双眼睛仿佛蓄满湖水,波涛不兴,“小妩,我帮你梳个头吧。”
蒋妩怔住了,一双清澈明眸瞬间放出万道华彩,“玉郎哥哥,你已经快十年没给我梳头了,还记得怎么梳么?”
蒋经权点点头,蒋妩转身进屋,取来木梳和镜子,背靠着蒋经权坐下,解开轻轻束在脑后的如瀑墨发。
蒋经权抓过木梳,轻轻地梳着,目光变得悠远,“小妩,我最近常常睡不着,难得睡一会儿,总会梦见奶奶,梦见你,梦见我们还生活在这座院子。
小时候,我每天最渴盼地,便是院子里的石榴快些成熟,好摘了去到码头上卖了,买回一些零嘴儿,果丹皮,山楂王,大辣棒……”
蒋妩笑道,“我记得记得,每次玉郎哥哥都让给我先选。有一次,大壮和二强抢了我麻仁糖,玉郎哥哥还跟他们打了一架,眼角都打破了,到今天都还有个浅浅的疤痕。”
“是啊,即便是打架,那时也是快活的。”
蒋经权幽幽一叹,仿佛肝肠都断了,他慢慢地给蒋妩梳着头,眼泪无声无息从脸庞划过,喃喃道,“人要是永远不长大就好了。”
“玉郎哥哥,你怎么哭了,可是遇到难事了?”
蒋妩转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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