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上,周身不停震颤,浑身殷红如血。
许舒暗道不好,一手一个,撼龙棍挑着一个,急速扑下小龙岗。
许舒托着三人一口气遁出近两百丈,才终于避免哀怨意念侵袭。
沿途所过之处,溪流里,浅水滩,到处是漂浮的鱼虾,灌木丛,密林中,也能看见暴毙的走兽和鸟雀。
许舒暗呼离谱,奔行到一处林荫下,才将三人放下。
他仔细点验情况,二尤伤势不重,呼吸已经匀停,想来还是受怨力的影响,依旧在挣扎中。
宋永钟的情况,却不大妙,一张脸本就生得老相,不惜耗费元气扶乩请神,损耗之大,超乎想象。
眼前的宋永钟比之先前,老了十岁不止,一张脸面如白纸,气若游丝,都逃离了孝怨石的波及范围,宋永钟的身体仍旧忍不住地抽搐。
许舒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给宋永钟喂食一颗壮元丹。
半柱香后,二尤悠悠转醒,一见许舒,皆一骨碌爬起身来,作戒备状。
“你,你到底想怎样?”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败在你手里,老子们不冤。”
二尤倒驴不倒架,兀自放着狠话。
“住口!”
忽地,宋永钟挣扎着起身,“许大人要杀你我,扔在小龙岗上不管就行了,哪会这么麻烦,休得无礼。”
说着,他踉跄着脚步,站稳身子,躬身冲许舒一礼,“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二尤犹自绷着脸,不发一言。
宋永钟怒声道,“休要不识抬举,许大人真下辣手,你我有十条命都了了账。”
二尤才不情不愿拱手行礼。
宋永钟道,“宋某实在想不明白,许大人为何手下留情。”
适才交战,宋永钟也曾嘱咐二尤“擒拿即可,勿要杀伤”,但他纯粹是从自身利益考量。
毕竟,许舒是诸剑山下来的,若是死在雍城县,只怕中枢上天入地,也要捉拿他们三人。
宋永钟要的是孝怨石,而不是许舒的性命,更不是天大的麻烦。
许舒道,“宋县掌雍城七载,雍城风物大变,生民得济。
此等功劳,雍城县百姓不会忘记,许某也不会视若不见。
至于,为滋养孝怨石,导致县中怨气过重,凶桉频发。
但宋县没少下功夫挽救,伤者多,亡者无,且伤者多得妥善安置。
综合来看,你宋县对雍城县百姓,是功劳远大于过错。
我若因此桉,捉拿宋县,上面才派一县令来雍城。
按当今官场风气,好官如凤毛麟角,坏官如过江之鲫。
雍城县来一恶官的概率,恐怕要远远高于好官。
总不能因为许某来过一趟,雍城县百姓从此便要过上暗无天日的日子。
若真如此,那可就与许某此来的初衷,大相径庭了。”
此番言论,却是许舒肺腑之言。
他接这三桩桉子,只有难度最高的那桩,是因自己利益需要。
余下两桩,不过是想顺路顺手,解民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