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弥生开车技术好,跑车开来得心应手,她调整电台频道,手指头跟着旋律敲打方向盘。她喜欢深夜开车,马路宽敞,两侧**辉煌,畅行无阻饱自在,烦扰皆抛。
每次金绍棠出国,就要弥生负责接送,帮他定期保养验车的也是弥生。当年,车还是她陪他买的。这车他好钟爱,历任女友想开想借,他绝不答应,只有弥生可以。很多事证明他对弥生特别,好比他从不带女人回家过夜,他总是说,家是他最放松的地方,他不要别人打搅。每次听到朋友放任自己的女友们打扫家里改变摆设,他就浑身发毛,万分诧异。
可是,多么奇怪啊,他给弥生备份钥匙。每次出国办事,屋子就托弥生看管,他甚至在客房备有弥生专用的寝具床套,有时一早搭机,为了方便弥生开车送他,他会让弥生在家住一晚,隔天一起出门。
弥生细心,不管他在国外待多久,阳台栽植的花草永远葱郁长害。弥生做事有分寸,深知他好恶,明白自作主张移动他屋里的物品会令他抓狂,可是帮他在冰箱补足可乐,他喜欢。时间过去,两人默契好得如影随形。
无怪乎即使他不停地换女友,弥生总认为自己还有希望,五年过去仍不死心。毕竟他对她最特别啊!他们关系暖昧,他连衬衫西装都由弥生负责送洗,他最憎衣服被烫坏洗坏,弥生介绍的洗衣店技术好,不用特别叮嘱就知道什么衣服要干洗,什么衣服不可以烘,洗衣店就在弥生家附近,渐渐地,他的衣服变成她的责任。
乔弥生最喜欢在假日早晨,帮他领干净的衣服回来,喜欢在家里先替他摘去吊牌,那一刻她会觉得自己是他的老婆,抚摩他的衣服感觉像触碰到他。因为老是帮他送洗衣服,渐渐地清楚他的品味,于是每当金绍棠有宴会出席,忙侍没时间挑选服饰时,弥生帮他带的总能令他满意。
夜深,天空漆黑,路灯妩媚。
金绍棠靠着弥生肩膀睡了,热热呼席着她脸颊,她觉得自己也醉了。她放慢车速,听电台女dj性感的嗓音说--
‘世界辽阔,常常,我们觉得自己好渺小,而唯有爱,令人感到富足。在这世上,有没有一个人很爱你?最棒的是,你刚好也爱他?让我们听听,张国荣的,全世界只想你爱我,祝福你们。’
张国荣深情歌唱,一句句震动弥生心房。车子驶上高架桥,周围漆黑,地面橙色反光标志一瞬瞬消逝,弥生摇下车窗,冷风拂面,伸手从他口袋掏出香菸点燃,左手挟菸,右手操纵方向盘,享受与他独处的时光,尽管,只是一段路途,她也觉得像拥有全世界般那么幸福。
金绍棠枕着她柔软肩膀,半梦半醒,嗅闻熟悉的香味,这味道令他安心,她总是擦这牌子香水。
‘弥生我好晕’他呢喃着。
她喷出一冽烟。‘你醉了,快到家了。’
‘弥生我爱你--’
车子猛地煞住。弥生惊骇,心跳如鼓。
他又喃道:‘我爱你知道我爱爱谁谁’他胡言乱语。
唉,抛掉香菸,火光一瞬,沸腾的心瞬间冷却。
踩下油门,她又气又笑,骂他:‘是,你爱,每个都爱!’就是不爱我。刚刚她还以为她摇头失笑,眼眶热了。
金绍棠家有着开放式厨房,银色厨具,黑色地砖,流理台一尘不染,显然他不常开伙。弥生挽起袖子,轻吹着口哨,像女主人那样检查他的冰箱橱柜。嘿,她露出满意的笑,冰箱空荡荡,橱柜碗筷每款一套。很明显,他没让那女人来,这里还是维持得像单身男人住的。在厨房转了几圈,弥生心情大好,还是只有她最熟悉这里。她打开咖啡研磨机
头好重,金绍棠趴躺在沙发上,缓缓睁开眼,晕眩中,看见个朦胧影子,有人?眯起眼,瞧清楚站在厨房的人后,他放心了,是弥生啊。他看她吹口哨哼歌,他笑了,翻身,抬手遮去客厅灯光,想了想又放下手,侧身偷觑她,看她打开自动设定的咖啡机,拿量杯和汤匙测咖啡粉量,倒入机器
他闭眼,困了。他知道明朝醒来,就有香喷喷的咖啡喝。
弥生设定好咖啡机的时间,过来蹲在沙发前帮他脱鞋,又进卧房抱来棉被,看他手垂落在沙吩,便将他的手拉回被窝里。
她打开阳台灯,摸了摸阳台花草,拿水来浇,帮几株盆栽放肥料。靠在栏杆欣赏一会儿夜景,转身进屋,将落地窗拉上,关掉客厅日灯,捻亮茶几小夜灯。弯身审视他熟睡的面容,听着他的鼾声,她笑了,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打开电视遥控器,按下静音键。
萤幕闪烁,她看了一会儿新闻,还舍不得回家。习惯性地啃起指甲,想了想,起身走进书房,打开灯,走向书桌,拿起桌上放的相框,轻抚相框里的相片,相片里金绍棠环着她的肩膀,她手里捧着奖杯。
那年,金绍棠跟她都在前辈处工作,他是助理设计师,她是行政人员。那次他获颁最有潜力造型新人奖,他们在公司庆祝。也就在那天,他决定要开造型公司,那日,他问她要不要帮他,她马上答应,义无反顾陪他辞去工作。从此他前程似锦,从此,爱他的人越来越多。
当他坐在桌前,当他看着这相片,可曾想过去爱相片里的人?可知道相片里的这个傻瓜苦苦地爱着他?
弥生叹息,关灯离开。
翌日,公司大门推开,金绍棠扶着墙走进来。他戴墨镜,脸色铁青,神情痛苦。
姗芭见状忙起身问:‘老大,没事吧?’
‘老老板?’谨臧关切。
晖芯紧张。‘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不用。’金绍棠行走缓慢,头痛死了。唉,宿醉啊,真难受。进办公室前他撂下一句。‘下次谁再跟我拚酒,就要谁滚蛋!’砰,门甩上。
同事们交换眼色,窃笑起来。老大什么都好,就是酒量不好。
‘天啊天啊’金绍棠**。
‘早啊!’办公桌旁弥生好精神地笑着招呼。他扑过去。‘弥生弥生,我头快炸了,早上和电视台的’
‘我跟他们改期了。’呵,还不清楚他宿醉的毛病吗!
‘哦。’他松口气,摘掉墨镜坐下。‘帮我削铅笔啊?’
‘嗯。’桌上摊着一排铅笔。
他看着弥生低头专注地一刀刀削尖,可真有耐心啊!手削的铅笔,画起稿来特别有灵感,他最讨厌用机械削。本来都自己削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削铅笔变成弥生的工作。
他托着下巴跟她诉苦。‘早上头痛得爬不起来,昨晚被小朋友们整惨了。’弥生微笑。‘不关我事喔’
‘哼,分明同伙。’
她呵呵笑,侧脸瞧他。‘哗,你看来很惨哇!’
他瞪她。‘下次不喝了,绝不喝。’
‘好好好,你拗得过他们?’她低头继续削笔,削完,斜脸睨他。见他左手撑额,闭着眼,很疲倦的样子。‘早上吃了没?’
他睁眼。‘瞧我这德行,哪还吃得下!’说着又闭上眼。
‘喔。’弥生点头,将二十几枝铅笔放进笔筒。‘喂。’用手肘撞他。
他睁眼。‘干么?’
她笑嘻嘻。‘想不想吃香菇瘦肉粥?’
‘粥?’胃有反应了。‘对啊,我想吃粥,但现在上哪’他住口,看她吹掉笔屑,从桌底拎出橘色保温锅。
‘登登!’她掀锅盖,香气喷涌,瞬间令他的胃颤抖!
‘哗真搞来一锅粥?’他深呼吸。‘好香!’
‘喏。’递给他汤匙。‘吃吧!’翻开日志,她说:‘你要回一封信给吴先生,他们约你参加模特儿大赛的评审。周导想请你设计新戏服装,这两天决定好就回覆他。’报告完,她起身离开。
金绍棠翻开杂记本,抽出削尖的铅笔,一边吃粥、一边想新案子。咸粥温热地滑入胃里,顿时精神好了大半。他瞪住汤匙,她去哪买的?真好吃。
一关上门,弥生抱著文卷夹靠在门前,眯眯笑了。瞧他方才惊喜的模样,不枉她一早起来熬粥啊,呵呵干得好啊,弥生。他多乐啊,他要是没她照顾可惨啦!弥生心情大好,回座继续办公。
舞台上模特儿走秀,沙发音乐播放,台下贵妇名媛排排坐,人手一纸做笔记,挑选喜欢的衣服。
金绍棠是这场发表会的艺术指导。模特儿脸上彩妆、发型′件,皆出自他的造型公司,此际,观众席上方监控室里,弥生跟绍棠蹲在地毯上盯秀。
‘你觉得怎样?’
‘jack好满意,跟我们敲下一季档期。’
‘嗯,明天可以好好睡觉了。’他望住弥生笑道。‘刚才幸好有你。’
弥生睨他。‘拜托,你别再造孽了。’两人笑了。
方才后台,当金绍棠做最后检视时,他刚分手的女友邱乐莹,亦是服装主秀。他觉得她头发没固紧,帮她重盘,碰触她头繁,她忽然哭了。
‘乐莹?’他皱眉。‘别这样’无心安抚她,就快开场了,糟!他担心她脸上的妆要糊了。她越哭越厉害,他斥喝。‘再这样哭下去怎么登场?太不专业了,快收住眼泪。’
‘你还说?’她飙泪哭嚷。‘是谁害我的?你不安慰我还骂我?好狠啊你!’
‘这是工作,你不要闹情绪。’他最气这种不专业的表现。
她拍桌发飙,场面失控。‘我知道这是工作,但我就是忍不住,我一看见你那张脸,想到你多无情,我就’
‘怎么了?’设计师们赶来了解状况。
‘邱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助理导播也来了,模特儿们看笑话似的窃窃私语。
邱乐莹哭嚷。‘你嫌我不专业,我不上场行了吧?金绍棠,你够狠的了,我恨你!’哇,完了,哭得惊天动地。
‘你还哭!’他气坏了。
弥生拉开他,用眼神示意他离开,随即坐下,拍抚邱乐莹的背。
‘没事、没事。’弥生搂住邱乐莹,她指着镜子说:‘瞧你今晚多漂亮,好多人为了看你才来啊,把妆哭花多可惜?’转头招助理过来帮她补眼线。金绍棠嚷发型师过来重新盘头发。
‘我好难过’邱乐莹抱怨。‘我的生日他竟然忘记,跟我约会老是迟到,难过时总是没空陪我’
弥生耐住性子听,一边不忘朝发型师使眼色,要他快点动作。
邱乐莹哽咽。‘太过分了,我们分手,我好难过啊!他呢,他刚刚骂我什么你也听见了,他看见我哭没感觉吗?竟然只关心工作!乔小姐,他一直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吗?我我从没这么丢脸过啊’眼泪是止住了,可情绪很激动。
金绍棠站后边,朝弥生指着手表。
弥生挑眉朝他比了ok的手势,又低头对邱乐莹说:‘就是啊,他真可恶,你甩掉他是正确的。’她哄着。‘所以别哭了,不值得啊,把工作都哭丢了怎么办?传出去不好吧?傻瓜。’
邱乐莹马上眨掉眼泪,又问道:‘他一向对女人都那么差劲吗;还是只针对我?’
弥生握住她的手,讲得好诚恳。‘相信我,他交过的女朋友中我觉得你最好。有句和我不得不说,他常跟我夸你呢,说能跟你这大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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