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驰第一次尝花露露煮的奶茶,她坚持要将奶茶温得更热,绝不让他失望。
坐在厨房角落的木椅等待,他倚着墙,懒洋洋,姿态闲适,其实心沸腾着。贪看背对他的小蚌子,一头长发柔绵泛着光。他想象驰骋,想象她的发摸起来也许像摸到云。她颈弯纤柔,肩膀很迷你,腰儿纤瘦,俏臀隐匿在宽松的棉裤子里视线灼热起来这么跟她窝在巫玛亚的小厨房里,晚秋的天气躁热得像酷暑。
看花露露忙着张罗吃食,小蚌头,走来走去,拿橱柜上的碗盘还得踮脚踮高的粉红脚跟,可爱得让他也好想摸一摸,将它们都暖在掌心里。他昏沉沉了,觉得自己快融化,融化在这甜美的身影后,融化在浓醇的奶茶香气里。
嘿嘿嘿帅帅呼嘿着,坐在一旁地上吐舌,口水滴湿地板。
气氛恬静美好,美好得教楚天驰怀疑,这是真实发生着吗?从不敢冀望,还能有这么幸福的时刻,幸福到脑子浑沌。
“你好像很不喜欢穿鞋”他微笑,看着她赤裸的足。
她搅拌奶茶,回看他一眼。“不是我不爱穿鞋,是我常穿到哪就忘了把鞋再穿走,刚刚还有穿拖鞋,现在不知又掉到哪去了我煮了咖哩马铃薯,我们热来吃好不好?我肚子也饿了”花露露自己说得挺开心地,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又忙着另起炉子。
“鞋子在这里。”楚天驰替她把鞋子找来了。
花露露转身,就看见拖鞋摆在脚边边。
“地板很冷,穿着。”他蹲下,握住她脚踝,将拖鞋套好了。
他的手掌好热,她还没喝到奶茶,身体已经暖呼呼了。哦,她能感觉到,那是一双有能量的手,她真的相信,他是感情丰富的。
“我们去阳台吃吧。”她撇过脸去,努力不要脸红,还暗暗提醒自己记住了,他有女朋友的呢,不要再想入非非了。
雨还下着,天空仍阴着脸,可是楚天驰看见阳光啊,就在面前闪耀,明星般的花露露,是他黑暗多年后的一抹亮光,让他惊艳不已。
“你看,我表演拉茶给你看。”她拿起一只空杯,锅一倾,注满。再拿另一空杯,两杯互倒,右手举到高处,倾注奶茶,奶水细如白绢,淌入另一只杯里。
“我很厉害吧?”她笑得很得意。他双手抱胸,盘坐地上,像国王看完表演,没什么大反应,只是点点头。她厚一声。“我表演给巫玛亚看,她赞叹得不得了,怎么你的反应这样冷淡啊?真没成就感。”
他笑了,双手往后撑在地。“你弄了半天,我到底可以喝了吗?”
“再等一会。”放下杯子,双手交握,闭上眼,又要祈祷了。
“这也祈祷?这次祈祷什么?”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嘘。”她嘘他呢,他啼笑皆非。
花露露祈祷完毕,交出奶茶。“这是你生平第一次品尝尼泊尔奶茶,我祈祷你会很喜欢它,因为这是我超爱喝的饮料,我希望你也会喜欢。”他尝一口,她急问:“怎么样?”
他皱眉。“难喝,很腻。”闻还可以,尝了很恶,恶到他眉头皱起来了。“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喝啊?这个不合我的胃口。”
“不喜欢?”
“嗯。”“嗐。”她失望了。
不忍心看她失望,他只好说:“如果牛奶再少一点,甜度再低一些,茶叶的味道再稍微淡一点点,我说不定可以接受”
“那就不叫尼泊尔奶茶了。”她挥挥手。“算啦算啦!那咖哩马铃薯呢?吃吃看。”舀好马铃薯,递给他。
他问:“这个不祈祷了吗?我也是第一次吃咖哩马铃薯喔。”
“唉。”她往旁一倒,搞笑演出,赖在地上做出绝望表情。“祈祷太多也会累的。”
他哈哈笑,尝一口。“唔、唔、唔!”激赏的连赞三声,赞得灰心倒地的花露露坐直了身子。
“好吃吗?”
“这好吃不过好像应该配点什么喔。”
“我知道。”花露露跳起来跑进屋里。“你要喝酒对吧?”
冲进厨房,a来巫玛亚的三瓶藏酒。
“哇这几瓶酒看起来不便宜,这可以喝?巫玛亚不会生气吗?”
“她说她家的东西我都可以用,只要每天晚上帮她按摩就好了,她按上瘾了。来尽量喝,尽量吃。”迫不及待,把最好的都端出来招待,然后她坐下吃起来。
楚天驰很惊讶,看她将盘子搁腿间,徒手抓捏佐料,和饭搅和好,塞进嘴里。
“真恶。”他笑她。“你又不是野人。”
“我在尼泊尔都这样吃,你用手吃吃看,这种东西,就是要用手捏成一团才好吃。”他直摇头,她嘴里塞满食物,含糊地嚷:“试试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禁不住她的怂恿,撇下汤匙,算了算了,陪她当一次野人吧。他抓捏饭粒,她示范给他看,他照做着。捏成一团,再一口,两口,三口。两人吃着,眼睛看着彼此,然后一起笑出来。
她笑嘻嘻地说:“为什么看你这样吃,真的有像野人。”
“你才知道,更何况你是女生,很难看。”
“不好看没关系”她咪咪笑。“好吃比较要紧。”
啵!
开酒了,软木塞弹出阳台,坠入雨中,不知弹哪去了。
楚天驰喝了很多很多酒,一下把这几年压抑的种种不快都挥霍掉。
花露露不爱喝酒,她喝了很多很多奶茶。
“太好吃了,要弹琴庆祝!”撇下盘子就要去抓琴来,却让他抓住了手。
“等一下,你看你的手油腻腻的。”他抽来面纸,替她擦拭,一根根柔白手指,耐心地一根根拭净了。
花露露绷紧身体,莫名紧张。这么温柔亲昵,她的呼吸,泄漏心里的慌。
楚天驰听见了,感觉到她的手指变热了,他的动作缓下来,检视她的手,心在燃烧着,一种热烘烘的氛围包围他们。
“好了,可以弹了。”松开她的手,看着她,黑眼睛,闪烁着。
他身体充满欲望,她就坐在面前,像一块甜软的蛋糕。他忍耐着不将她拽来亲吻,于是喝更多酒,想抛掉脑袋里不断升起的坏思想,想着如果就将她按倒亲吻会怎样?滋味有多棒?
她也感觉到气氛异常,一种无形的能量在沸腾,空气紧绷而热烈。
她拥琴演奏给他听,琴音袅袅,喵喵地对他响,好像西塔琴,也爱上这男人了。他坐着,品尝烈酒,粗犷身形,令小阳台更狭小了。他越喝越多,眼色越来越浑沌。她越弹越虚,思虑越来越不清醒。
他看花露露抱着西塔琴,喵叫给他听,心头搔痒,很想要她直接在他耳边喵叫给他听,她灵巧的手指仿佛是直接弹在他心上。
微凉雨丝,飘掠进来。花台小草摇曳着,秀美的女孩,醉人醇酒,放凉的奶茶,还有一只伏在脚边不断流口水的狗。
这座小阳台,变得好梦幻,也许是在梦里,他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残酷世界。世界变得甜美无害,他也软绵绵了,只想陶醉跟缠绵。他的目光晕眩,头昏脑胀,觉得自己快化成一团雾,蒸发了。晕得太厉害,很久没晕得这么厉害,他目光暗沈了,凑近花露露。
琴音哑住,正弹奏的指尖轻颤。
他吻她。
吮住尼泊尔奶茶香,含住柔软的舌腹,弥漫唇齿间甜润的气味,比酒更醉人。他糊涂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剩目前这温热柔软的身体,还有她口腹里的芬芳贪婪吮着这甜蜜仿佛来日无多那般
“啊”巫玛亚尖叫。“你们竟然在我的地方做那种事?你们要不要脸?下流”巫玛亚呆在客房门口,血压狂飙。目睹花露露跨在楚天驰身上,还猥亵地气喘咻咻,这清纯如学生的小妹妹,原来全是装出来的,她气得发抖。“你们恶不恶心?这是我家欸!”
“你怎么了?”花露露问。
“我怎么了?给我下来!”冲过去,扯落花露露,才发现楚天驰烂醉如泥,动也不动。“好浓的酒味,他喝醉了?”
“对啊,我花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从阳台搬上床欸。还扭到脖子,好痛。”
“嗟!”巫玛亚松口气。“我还以为你们搞上了。”
“搞?搞什么?”
“就算了,小朋友不要问这个,赶紧把他弄下来,扔出去,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来找你吗?”
花露露大概在尼国住边了,时间的计算方式跟常人不太一样,叨叨絮絮地说起来
巫玛亚只不过问他为什么在这里,这个花露露竟然从对他告白失败开始讲起,讲到之间又如何迂回曲折,这么讲掉半小时。
“然后他喝醉了,就这样。”
巫玛亚听完,扑到地上,流下两行清泪,激动不已。被花露露为爱的付出感动了。不,不是。她是
“你竟然把我珍藏的glenfiddich跟macallan开来喝,那是我公司尾牙抽中的我五年来都舍不得喝啊。”心痛
“为什么五年都舍不得喝?好东西不就要赶紧享受吗?”
“我不想跟你解释这个!”她吼。“我现在很心痛,我怀疑你根本是在给我扮猪吃老虎,我就知道大家都想占我的便宜”原谅巫玛亚开始歇斯底里,那些名酒加起来上万块,竟给个臭男人一下午干掉了,她如何承受哪。
“对不起喔,我想说,你叫我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所以我就把酒开来喝。”
“你!你!那是客套话你不懂吗?”
“什么叫客套话?”
“我吐血,反正把他抬出去,叫人来带他回去,快!我们一起把他弄下来花露露你干什么!”巫玛亚要将楚天驰拽到床下时,花露露竟然又爬回他身上。
“不要对他这么粗鲁。”花露露说。
“干么,心疼啊?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了,你别搞不清楚状况。”
“唉,就是啊”花露露拍拍楚天驰的脸。“就是有女朋友了,不然好想一直喜欢他。”
巫玛亚头好痛,思绪好乱,花露露一定有恋父情结,喜欢年纪大她那么多的男人。“你快下来,有女朋友的男人别跨在他身上,象话吗?快下来。”巫玛亚将花露露揪下床。小妹妹走在歧路上,要赶紧导回正途。
“打去他诊所,叫认识的人来,就几条巷子而已,花露露你干什么!”
花露露又爬上去了,这次不只爬到他身上去,还动手掀他衣服。
楚天驰看起来瘦瘦的,想不到,身材超好,n年没恋爱的巫玛亚霎时脸红,转过脸,口齿不清地说:“花露露,你真下流啊,你竟然当我的面轻薄他?人家有女朋友!”
“我的机会来了”将楚天驰的上衣扔地上,花露露很乐。
“无耻!”巫玛亚气急败坏。“竟然想趁他喝醉,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逼他负责是不是?我还以为你是好女孩,没想到你这么邪恶,这种下三滥手段你也使得出来,你给我住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就知道这世上已经没有好人了!”
巫玛亚痛心疾首。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从尼泊尔来的花露露,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结果竟是个大騒包,心眼这么坏。果然,世界就如她一直认为的,太黑暗,她又一次对人性失望。
花露露对巫玛亚的咆哮充耳不闻,瞅着身下的楚天驰,眼睛闪着兴奋的光,继续说着让巫玛亚唾弃的话。
“我早就想对他这么做了,我的机会来了,哈哈哈哈哈。”她仰头大笑,超开心。
楚天驰醒来,在浓烈的幸福感之中。如孩童吮饱奶水,再长长酣眠过。身心慵懒满足,如泡在热巧克力做的海洋,四肢柔软像条鱼。
牵了牵嘴角,会笑了。啊,没想到啊,睡得这么好,而且一醒来,就会笑?笑?他真的在笑吗?很久没有一醒来就笑,侧身,手掌触到一片柔软,顺势将那暖热的,揽进胸怀里,好暖,好香鼻子埋进滑润的体肤间嗅着,突然惊醒,睁眸,看见她。
花露露?
他真的醒了。
沈在缠乱的黑发堆,是张纯净如天使的睡脸。日光透窗而入,破碎的光影,在她让白被覆盖的腰畔摇荡。她穿着灰色纯棉上衣,裹着被,面对他,熟睡着。他身体绷紧,她呼出的气息,拂暖那有着刚毅线条的脸。
他迷惘了,昨晚他做了什么!脑子飞快的运作着
“嗯”花露露动了一下,小手勾上他的颈子。他体内淌过一阵灼热,强烈的反应,教他赶紧轻轻推开她身子,坐起来。
环顾四周,逐渐清醒。
他光着身,上衣掉在地上。小房间,陈设简单,椅子披挂花露露常穿的衣服,这应该是她寄住的房间,他思绪混乱,不记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难道他们已经如果有,他要怎么办?怎么对她负责?她还这么年轻美好,他却有很多包袱。
突然楚天驰的手机铃大响,急搜索,在桌上找到。怕吵醒她,摀住手机讲话,同时注意花露露动静,她睡得沈,没被铃声吵醒。
“喂?”
师父吼:“你在哪啊?十点了,病人都来了,你今天不看诊啊?”
十点?看看表,他睡到十点!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睡这么久?
“我现在赶不过去。”他需要时间厘清思绪,还要看着花露露,唉,还要好好跟她谈谈。
“你是在哪啊?打去你家都没人接。”巴南疑惑了。
“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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