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你看我们,主要是我弟,一时半会儿还真离不开你了。拜托您多关照。他这个那个从小就怕打针,两岁的时候他妈妈的同事逗他,说只要下跪磕头就可以不打预防针”
护士一听到看似严厉的上校说得很是隐晦,笑得眼睛弯弯的:“他马上跪下了!”
滕阿桂作阵亡状把自己深深埋进枕头和被子组成的碉堡,身子还比较虚弱,不便于活动的他能做最后一件体面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只听到枕头下传来一个声音:“哥,你就出去吧!”似乎用尽了他目前所有能够动用的音量来表达羞涩和怨忿。
滕孝义看着另外两人,对着门口抬了抬下巴示意出去在外面等。
陈忠霈耸耸肩,一脸的关心在意:“那我们我们先出去谈点事。”滕孝义也搭腔:“出去吧。”曹子渝眨巴着眼,也满脸认真的说道:“咱快走吧!别碍事了要不美女护士一针见血的功夫可能无法在土匪的胳膊上得到体现”
护士只微笑着,准备做自己的工作。
三个人才迈开步走出门,刚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就听见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
是土匪阿桂!三人刚起身,那护士已经从门里出来,脸上相当地羞愧:“嗯刚往他胳膊上涂酒精为了消毒,结果他吓得我把注射器丢掉地上了我得去拿过个一次性注射器。”
滕孝义走进病房后里传来低声的“斥骂”然后是安慰。可是阿桂却似乎软硬不吃。曹子渝严肃地看看陈忠霈:“等我一下!”
片刻之后,他返回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挥了挥手中的毛巾,戏谑道:“我让他咬住一条毛巾!否则把病人都吓跑了,估计滕大得卖掉基地来赔偿医院的损失。当然护士的工资奖金也就没了”他冲陈忠霈眨了眨眼。后者略有点莫名其妙,但也回眨了几眼。
当护士拿着一个注射器走进病房,看到曹子渝正像哄小孩子一样叫滕阿桂咬住那条毛巾。虽然滕孝义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不吭声,但是却有点助纣为虐,同谋的味道。
“好了,小鱼。交给护士去处理吧,大惊小敝的。”滕孝义叹道,末了还瞥了一眼把头埋在枕头里的弟弟,像个沙漠里的鸵鸟似的。对于打针,滕孝义对这个弟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小时候碰上一个找关系走后门进医院的护士,把滕阿桂的小屁股扎得跟马蜂窝似的,让他对那银白色的针孔产生了阴影。
曹子渝临出门看着土匪阿桂的眼神里那丝怜惜颇有些壮士断腕临别的味道,却让这个刚和上一任换交班的护士有些紧张。太夸张了,同样都是军人,这都什么眼神。
把注射器里的空气挤出去,护士掳起滕阿桂的衣袖,装作没看到后者偷偷的咬着枕头。当把消毒酒精擦在他手臂上,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那一丝颤抖,甚至与都起鸡皮疙瘩了,干脆还没有像之前那么呼天喊地的惨叫。护士像是做好了冲刺敌营最后的准备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针头扎进去。看着注射器里的葯水慢慢的推进去,把针头拔出来,额头已经渗出丝丝细汗。
起身再看了一下挂瓶里的葯水,护士舒了一口气:“好了。”然后将医疗器材放到推上出了门。
“嗯啊,打完了?”曹子渝看到护士推着车从病房走出来,连忙起身把她压住门,打招呼的语气里带有明显的期待。
“嗯啊,打完了。”护士回应着曹子渝,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干脆学着对方的称呼回应。
“怎么样了,进行得还算顺手吗?”滕孝义起身迎出,见到护士,双眼闪过一抹欢快地光,步伐也加快了。陈忠霈也是一脸期盼。
怎么搞得跟动大手术似的,人家接生的都没这么紧张。护士愕然,幸好昨天做手术这个病人是昏迷状态的,不然指不准叫得跟杀猪似的。隔着办步远,护士眼角微微一跳,脸上仍保持着微笑,额角淡淡的纹路里隐隐腾起一种没必要那么夸张的表情,语气已经淡了下来:“没事,记得按时叫他吃葯就行了。”
特种兵打个针居然闹得要生要死,看来还真是太夸张了。滕孝义三人对视一眼,苦笑摇头。
一进门,三人像是找寻失物般一边看着阿桂一边向床边走去。滕孝义的声音已经响起:“阿桂,你就好好休息就行了。”
“哥,赵鼎阳叫我去bj军区总医院,然后说已经和上边说了,安排我去其他部门。”滕阿桂微微抬起头对着滕孝义说道。后者皱了皱眉,脸上神色稍缓:“哦,老赵没和我说过。那你怎么想?”说完还认真观察他的表情。
咬了下牙,阿桂迎视着滕孝义的子,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我想留下来继续在国安局,南面这块不方便,我可以去其他点。甚至可以出国”一只温暖而又充满了情谊地手轻轻搭上了阿桂的肩膀,轻轻一拍,滕孝义低低地说道:“好,哥支持你。”如果一个特工去国外执行任务,意味着将更加危险,甚至孤独无助。
得到滕孝义的支持后,阿桂绷紧如弓弦的身子也终于放松下来,慢慢抬起头来坦然道:“因为滕家男儿热血汉。”
“孝义,你来啦!”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滕孝义霍然回头,搭在阿桂肩上的手渐渐滑下去,眼眶微红的盯着正进门的赵鼎阳,神情缓和下来道:“刚来不久,还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赵处。”
曹子渝和陈忠霈对着赵鼎阳打着招呼。“嗯。”应一声,赵鼎阳点头摆了摆手,然后向着滕孝义展颜一笑,但是看他那样子,似乎满腹心事:“我也有些事和你商量。”在房间已经打开的灯光闪耀下,看向滕孝义的眼神写满了让人难已琢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