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文家的长公子文江,前天被人狠揍了一顿丢到了街角,后来叫路上的行人认了出来,都惊动了文家的老族长了,听说老族长震怒,但后来有人说事发前看见他拉着个小娘子进了北胡里弄……”
“北胡里弄?那不是个荒废的地方吗?自从老秦家绝了后,那条巷弄就再也没人居住了……”
说这话的人,显然是万安坊的老住户了,因着八卦围坐在一起的人们也纷纷点头,这老梁头祖居信都城,祖辈都在这一片讨生活,到了老梁头这里,虽然仍旧是靠把子力气活命,但毕竟扎下了根基,如今他也算是万安坊与商坊的半个权威了,谁家有点小纠纷,不愿见官的都爱找他,因此,老梁头一发言,大家便都没有异议,但,却有一个不解的小伙子凑上前道:“怎么?大叔,那巷弄没人又怎么了?”
“哈哈”众人一听,俱都大笑,指着那小伙子打趣道:“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胡打听什么!小孩子就该学点小孩子的事,少在这里胡闹,去去”
然而那小伙子却不高兴了,嘴一厥便反驳道:“各位大叔,你们不告诉我就不告诉吧,何苦挖苦我!我才不小呢,我都十五了!”
“十五?十五算个屁呀,老子都活了三个十五了,怎么了?不还是穷苦力一个?!”老梁头笑骂一句,望着那小伙子道:“该干吗干吗去吧,别在这里陪着我们这些穷鬼瞎叨叨,否则,日后定没有出息的!”
这话本是为那小伙子好,但显然年轻气盛的少年不领情,还瞪着眼睛道:“我就要听了怎么了?大叔,就许你们讲,难道就不许人来听?我知道你们在笑话那文家少爷,但,那个陪同的小娘子也定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寻常人家的好女儿,谁肯平白无故地跟个男子去荒僻的地方?我娘说,那样的女子,一定是水性杨花之辈,算是什么好的?!”
众人一见少年钻了牛角尖,便都不再发言,其实他们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显然这样一议论,对那女子的闺誉就有影响,虽然不知那女子的姓名,但倘若为了自己嘴上痛快,却影响了人家的一生,这是一个合格的八卦众所不耻的。
“说得好!”
然而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却有一人在外面高声喝了句彩,见众人都望了过来,他还笑呵呵地拍起手来,让那一见自己发言便冷场的少年心中一阵喜色,便感激地瞧了那人一眼。
崔友亮自那天看过全无准备的酒馆,登时便踹了几个管事的奴才,之后便怒气冲冲地天天坐镇商坊,煞神一样整日咬着牙狠揍自己的手下,以期自己的梦想早日能够成真,早日将那杜家的小贱人驱逐出信都……今天,崔友亮在酒馆盯了一整天,心情正不爽,便想着出来逛逛,兴许能够发现点有意思的事情也说不定……然而,还真的叫他给碰着了!
“小兄弟,”崔友亮朝那小伙子文雅地抱了抱拳,便赞道:“小兄弟说话一针见血,言谈举止均有非凡之处,在下佩服啊佩服!”文江的事,崔友亮这两天也早知道了,但文江被文家族长禁了足,又要养伤,说是诸客不见,即便崔友亮想去幸灾乐祸一下,也没有办法。但,眼见的那小贱人又出了口恶气,他的心中却更堵得慌了……还好,老天有眼,叫他选了这条路来逛,虽然沿途都是些下工的苦力在茶棚闲扯,但,事实证明,他还是碰到宝了……哈哈,崔友亮一听那小伙子的话,心中的烦闷登时都消的无影无踪,只有一股快意当头,让他忍不住喝出彩来。
那小伙子一听,立刻受宠若惊道:“这位大人言重了,易白只是根据自己的想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好,好一个直率的小伙子!”崔友亮眼珠一转,登时一条“妙计”浮上心头,他便继续朝那小伙子作了个礼贤下士的揖,然后才道:“真是君子所见略同,这位小哥,能不能借个步,咱们上前头的酒馆吃两杯,畅谈心绪,岂不美哉?”
那小伙子叫易白,也是顶穷的人家出来的孩子,因着心中有些执念,有时候还很冲动,他娘便时常在他耳边念叨一些道理,还叫他没事多在有年纪的人身前凑,望的是他能见识些道理,只是,唉……
易白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哪里见过穿戴如此整齐的人这般善待?又哪里受过如此的待遇?便慌忙站起身,朝着崔友亮恭谨地道:“大人……大人有命,小的……小的不敢不从。”
“好好”,崔友亮一把拉住那年轻人的手臂,揽着他的肩膀道:“走,小兄弟,咱们就是天生注定的知己啊,我一看你就觉得眼熟!人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们这就是缘分哪……”
仍然待在原地的苦力们却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那老梁头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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