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阴郁着脸容,从信都大牢中快步走了出来。
她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混蛋易白,竟然敢自尽!
在什么都没交代清楚的情况下,竟然敢自尽!
无怪乎能轻易的被崔友亮那个大混蛋蒙骗了,这样的气量,这样的智商,这样的担当……果然是个混蛋!
明夏越想越气,真想立刻返回去将昏迷不醒的易白掐死得了!
哪有这样的人?
就算是死,也要先为她指明幕后元凶,让她讨回损失啊,之后他爱怎么愧疚便怎么愧疚,爱怎么自杀便怎么自杀,割腕上吊撞墙抹脖子,随他……但现在,他怎么就能这么直截了当的,轻轻松松地,在崔友亮还逍遥法外的时候,便一死了之呢?
云柏望着小娘子锅底一样的脸色,很识相地闭紧了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就从嘴里溜出什么话来引火烧身。
但显然明夏不允许,她仰着气鼓鼓的腮帮,向云柏咬牙切齿道:“你说,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呀?不说他家中还有个卧病的老母,单说他做下的这些事,他难道不该好好活着然后为自己赎罪么?明知生难死易,他还选个容易的,竟然想以死谢罪?真是想的美!死了有什么用,死了就能弥补他犯下的过错么?死了就能当事情没有发生么?死了就能让我们这些受害者的损失重新回来么?混蛋!真是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坏蛋!云柏,你说,他是不是一个不敢承认错误,也不想改过自新的懦夫胆小鬼?”
“是。”云柏很干脆。
这时候跟小娘子作对,那无异于找死,他可是曾经见识过小娘子因为小郎贪玩不肯做功课时的恼羞成怒,可以想见,假若他现在一不小心触碰了那个开关,那么,小娘子教训小郎那次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说教和数落,与现在可能发生的相比,肯定是和风细雨一样的无关痛痒。
“是?那为什么他还敢做出纵火伤人这等穷凶极恶的事情?”想到为此而失去生命的那个无辜伙计,明夏便恨得牙根痒痒,只想将那易白咬死算了。
“这……”云柏迟疑了一下,便试探道:“那就……不是?”
“不是?那为什么他还要自尽?!”这等不负责任的行为都做得出来,不是懦夫是什么?
“那就……是。”云柏一本正经地点着头,然而,某个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却仍是不满意。
“是?那为什么他还敢这么罔顾人命胆大包天?”明夏振振有词。
“那……那就……”
“那就什么?你说啊!”
“……”
出了衙门,便有一直等在外面的关正上前道:“表小姐,见到人了么?”
“嗯,见到了,多谢关大哥。”明夏止住喋喋不休,外人在侧,她自然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发泄愤怒。
“表小姐客气了,职下不过是遵从夫人的命令罢了。”关正摆摆手,便道:“表小姐,现在可是回府?”
自从明夏回来,便一直住在林府。
能来看视仍然在枷的易白,也是得了苏氏的照拂,关正也是苏氏派来给明夏开路的,有他在,再加上林天凡的手信,这信都大牢便对明夏一路敞开,毫无阻隔。
她杜家欠林家的,又多了一分。
小雅居毁了,杜礼他们当时已算是无家可归,是苏氏带着人,第一时间便将杜礼接进了林府,又着人收拾现场,并派人报了主管商坊这一片的官员,着人即刻查办。后来明夏归来,被每天前来小雅居等待的尹贵碰个正着,自然也跟着住进了林府。
虽说亲戚之间不说那么多,但终究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就没有白付出的道理。
如今纵火的易白还在昏迷,之前他并没说出幕后主使便是崔友亮,还是尹贵心细,觉出了与杜家并无瓜葛的易白之所以纵火,肯定是另有原因,仔细查防之下,又发现这人还是个狭义之徒,只是性子冲动,又有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尹贵就更觉得蹊跷,这才求了苏氏,进了大牢探视易白,一番说项之下,那易白才幡然醒悟,自己是被所谓的“结义兄长”给害了,便悔之莫及,又听尹贵说因为他的恶行导致一个伙计丧生,易白便一时想不开,自裁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易白还没有指控崔友亮,官府便没法将崔友亮正法,这就导致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明夏拿不到赔偿!
她现在没钱啊,就指望着从崔友亮那里榨一笔出来,如今这希望也渺茫,那……新宅子从哪里来?
没有钱,就没法买新宅啊。
虽然明夏现在并没有流落街头的危险,但林府再好,终不是久居之地,杜礼也曾找她谈过这个问题,虽然苏氏和林天凡都亲切的很,却毕竟是人家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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