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落雁委屈地看着有力,如果不是月桂的说话,她还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她向他提出过不想再绣锦帐,他一定是认为她存心把自己的手弄伤,藉此来推掉工作。他是她最亲近的三哥,兄妹的感情一直都很要好,他怎么可以这样怀疑她?
“先吃饭吧。”
当着其他布庄的伙计和府中的下人面前,有力压抑下自己的情绪,埋下头去用力地扒饭。
落雁带着伤心,这一顿饭下来完全没吃出滋味。
吃完晚饭之后回到房间,落雁的伤心仍然没有平息,任何人都可以误解她,但被自己的三哥斥责,使她非常的受伤。有力向总管霍海要了烫伤膏过来看望,她用后背抵住了门板不肯挪开。
“我不要,你走吧。”
“落雁,开门。”
有力在外面耐着性子跟她说话,“这里跟家中不一样,爹娘和大哥大嫂都不在身边,如果不让三哥进来看你,就不会再有人来看你。”
落雁抽了抽鼻子,然后才把门打开。
“把手伸过来吧。”
有力在灯光下,仔细地把烫伤膏替落雁涂到了手背上。“还很痛吗?”
“有一点。”
“下回小心些。”
落雁抬起了头看着他,“我以往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会被烫伤,娘说我做事毛手毛脚,所以今天真的是巧合。我一开始没有说出来,是不想月桂姐被训斥。”
“是三哥错怪了你。”
有力把药盒收起来,“你的手烫伤成这样,只怕要养上两三天才能再拿针。我刚才过来之前,已经跟总管说了让他再找人来代替,你既然不愿意再绣这张锦帐,等他回复就可以收拾东西回村里去。”
“三哥!”
落雁吃惊地看着他。
要向霍海开口,推掉她手上的工作,并不是容易的事情。有力一直很用心地做事,但是这次只怕会让总管以及少东主,都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落雁,你是我的妹妹。”
他像平常一样伸手过来,温柔地揉弄她的头发,落雁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不管自己有多艰难,但是有力都不愿意她受半点委屈。虽然生在农家,她比不上承阳王府的郡主或者是城里的其他小姐金枝玉叶,但是家中的每一个人都把她捧到了手心里面疼爱。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三哥怜惜她,这刻完全没法止住自己的眼泪。
她甚至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把待她这么好的兄长,使小性子拒在门外。
“傻瓜,怎么哭成这样。”
“三哥——”
落雁除了把头埋在他的肩头,想不到任何感激的说话。
他的三哥已经二十岁,他的肩膀安心可靠,他已经是昂堂七尺的男子汉。他曾经说过,带她到城里来是不想让她的人生有遗憾,只有经历过她才会明白什么是她最想要的,所以她现在已经明白。
不管她离开村子多远,但都会记得谁是她的家人。
既然有力已经开了口,落雁就只能是安心地等待着霍海回复。结果他走后没多久,她的房门就被清欢敲响。霍海办事果然是干脆利落,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把她想要回乡的事情禀告了杨越。
清欢带着落雁,一路往湖心亭的方向走去,而年轻的少东主早已经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