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地加插进去。归靡全身的气血翻涌,站在黑暗中由头到尾都没有挪动过半步,像是被点住了穴道一样。他就这样看着清欢和落雁,态度亲昵走在一起,直到最后彻底地死心。
他不该再进城而来。
如果他没有因为想念按捺不住自己,就不会经受眼前的打击。
他只会记得上一趟他进城的时候,与落雁坐在高墙之下,风轻缓舒爽地吹过,枝头的榴花簌簌地落在他们的身上。
落雁欲语含羞的模样,比临近五月的花枝还要迷人。
但是如此美好的笑容,已经不再属于他。
归靡在夜风中站立了整整一夜,天明的时候终于决定离开。他在月桂困惑的目光中背起了竹篓,带着如影随形的大黄狗,失落地走出了杨府。昨日才带着满怀希望而来,结果一夜之间,他只剩下伤心离去。
他想他应该回村子里去,纵使只有一个人,但是独居的竹林至少可以给他一个静静地疗伤的地方。
带着大黄狗走出了很远,天色也越来越明亮。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身材壮硕的男子迎面奔来,几乎与他相撞到一起。
“年轻人,你是不是姓谢?”
在擦身的一刻,对方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臂,他看到了他的眉心下面那道浅浅的疤痕,样子十分的凶猛。他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丝毫印象,还来不及表示,密集的脚步声便越来越近,显然后面有人很快就要追赶上来。
“别告诉他们我走哪个方向!”
中年男子撇下了他,疾步沿着原来的方向跑走。
归靡背着竹篓继续往前走,拐过了街角,迎面与数名的护院碰上,领头的壮汉气势汹汹地喝止住他。
“停下来!”
“有没有看见一个身材跟你差不多的男人经过?”
“他走了哪个方向?”
归靡看不出有犹豫的样子,给他们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乡巴佬。”
壮汉厉声地警告,“这附近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马上走远一点。”
一小队人沿着归靡指的方向追赶而去。
归靡看着他们的身影走远,眉头都皱了起来。整个江家村的人,甚至连落雁的父亲身为一村之长,也全部都认为他姓归,但是第一个跟他碰面的男人,开口就问他是不是姓谢。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这群凶恶的护院追赶?
他带着大黄狗继续绕行,终于走到了以高墙阻隔的这户人家的正门前面。
渐露的晨光映照在金漆的牌匾上面,上面是当朝天子御笔亲书的四个大字:“承阳王府。”
竟然是这个让他忌讳莫深多年的地方。
那么第一个跟他碰面的男人,能够知道他真实的姓氏,就是值得商榷的事情。
归靡带着他的大黄狗,顺着围墙重新往王府的后院走去。既然天意让他来到了这里,他义无反顾地决定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