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对我说谎。”她翻身离开他的怀抱。
他伸手将她重新拉回怀里。“我没有说谎。”
“有个女人声称怀了你的孩子,你也爱她吗?”她吃味地想到下午的不速之客阿部理惠。
“你相信这么可笑的事?”该死的,那女人竟跑来他家生是非。
“那女人看来就是个大家闺秀,没必要说谎。”她的泪水滑落脸颊。
“你说的那个女人很像我最近认识的花痴女阿部理惠,我跟她连手都没碰过怎么能让她怀孕。”明天他得找那个八婆算帐,她分明是想破坏他的幸福!
“她怎会无缘无故陷害你?”
“因为你老公有钱有势、魅力十足,她想分点残羹剩饭,所以找上门来罗!”他开玩笑地道。
“臭美!”她也笑了,或许真如他所说的吧。
“哇!你怀疑你老公的魅力哦!”他故意搔她的痒。
她惊叫出声,又闪又躲。“别这样,大人请饶命。”她向他讨饶。
“你也有求我的一天?说你爱我,我就饶了你。”他继续搔痒的攻势。
她咬着牙强忍着,就是不松口,她仍不相信他是真的爱她。
见她仍不愿敞开心胸接受他,他失望地垂下手,轻叹了口气。“看来我的努力似乎还不够。”
“你?葱滤拚庖淮涮槭谐÷穑俊惫隳┙坦蟠旁硕髯乓欢グ羟蛎保肽仙沉棺幼咴谠踊跆桓浇?br>
“偶尔来,在这里有的时候可以买到不错的东西。”
“你好节省,配我正好!”他开心地说道。
“怎么?承认你很浪费了吗?”
“有的时候会不知节制,以后我们结婚后得由你来管钱,而我每个月向你领零用钱花。”他已经开始想像两人的未来。
“广末先生,你最好不要多作承诺,小心以后赖帐时我可会用武力制裁你哦!”南沙凉子站在一摊专卖男性上衣的摊位前。
“想送我一件衣服啊?”
“不是,我想替正在念大学的弟弟挑选两件。”
南沙凉子拿起衣服堆里的一件蓝色衬衫休闲服看了看,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努力地思索。
“喜欢这一件吗?”广末教贵掏出皮夹拿钱。
接下来,他们经过的每个摊位,南沙凉子却好像完全没兴趣,连广末教贵和她说话,她不是恩哼两声就是干脆听而不闻。
直到他们上了他的保时捷,广末教贵终于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怎么了?”
南沙凉子立即回过神。“什么事?”
“一路上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人。到底怎么了?”
“有吗?”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你对我的感情不会这么快就冷却了吧!”广末教贵懊恼地道,心里十分郁闷。
“哎呀,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他表情严肃地盯着她“想什么?坐在我的车上只能想我一人。”
“我在想那颗纽扣。”她认真的道。
“纽扣?”广末教贵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身上没有纽扣啊!”“不是你的纽扣,是吉川圣子死前拉下的那颗纽扣。和我刚才买的休闲服上的纽扣一模一样。”南沙凉子肯定地道。
“这不稀奇啊!同样款式的衣服满街都是。”他并不觉得有何奇怪。
她提醒着他“是啊!可是这件衣服上只有两个纽扣,安在领子上作装饰用,其中一颗纽扣掉了。”
便末教贵恍然大悟。“你怀疑这件衣服和凶手行凶时的那一件是同一件?”
“没错,不过衣服上很干净,看不出沾过血迹”她已看得很清楚。
“会不会清洗过了?”
“血迹不容易完全洗净,如果洗净了也会有血迹反应,我要拿回去请鉴定人员鉴定。”
“我想凶手不会那么笨,将凶衣拿出来贩卖,凉子,你刚才怎么不问问卖衣服的那位小姐这衣服是谁托卖的。”
“那里人来人往不好问,而且我知道这件衣服的主人是谁。”南沙凉子打开汽车音响听新闻。
他讶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衣服上有名字的缩写。”
“你认识那个人?”广末教贵将车停下等红灯。
“不认识,所以我要过滤与吉川圣子往来的朋友里,有没有那样英文名字缩写的人。”
“看来案子快破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诺风总算可以洗清罪嫌。
“不一定,这要看运气,希望我的直觉是对的。”
方尔丛知道快撑不下去了,可能随时会走。
“我留下来陪你吧!我怕”
“你怕没有人知道我死了,而让尸体发臭是吗?”方尔丛大概只剩下最后几口气。
“死亡是件神圣的事,有人陪在身边比较不孤单。”姚镜桐已能坦然面对尔丛将死的事实。
“明天再来吧!明天来时恰好替我收尸。”
她紧张地道:“不!不会的。”
“多活一天、两天又如何?没什么意思。”
“活着总是好的。”
“生不如死会比较好吗?”方尔丛紧咬着牙。
“我倒杯水给你喝。”
“不用了我吞不下去。”他快死了,他知道。
姚镜桐还是哭了,死别和生离同样令人肝肠寸断。
“别哭!快回家去,我死了之后,还有许多事要麻烦你替我办,我身无分文,能卖能典当的东西全处理掉。你帮我做的,我来生做牛做马再还给你。”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像是要掀开屋顶似的响起。
姚镜桐站起身来开门,迎上南诺风愤怒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她吃了一惊。
南诺风推开她,径自进入斗室之中,发现这里的空气不太好。当他见到躺在床上瑟缩着的方尔丛时,有些讶异。“他病了?”
“你看我这个样子和你老婆能做些什么坏事吗?”方尔丛仍不忘幽自己一默。
“你病成这样,我送你去医院吧!”
南诺风正要趋前扶他,他赶忙出声阻止:“不要碰我!我得的是爱滋病,弄不好会传染。”
南诺风看向姚镜桐,后者朝他点了点头,泫然欲泣。
“南先生,你来得正好,快把你老婆带回家,她发疯了才会想留在这里照顾一个垂死的爱滋病患者。”方尔丛想要坐起身,但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只得作罢。
“我拨电话请救护车来,你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等死。”南诺风拿起手提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南先生,请你们让我拥有最后的自主权好吗?”方尔丛撑着羸弱的身体。
南诺风听了方尔丛的这席话,缓缓地关上手提电话,看了一眼姚镜桐。
“求求你们,回去吧!”方尔丛只差没跪下来。
姚镜桐点点头。“我明天再来看你。”
在回程路上,南诺风冷静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病成这样!”
“我没有刻意隐瞒,只是觉得尔丛既然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当然也就没有替他广为宣传的必要。”姚镜桐苦笑着。
“看来他时日无多了。”南诺风转开汽车音响,让黛安娜罗丝的“若我俩长相厮守”的美妙音乐流泻在彼此灵魂的深处。
“你如何找到那里去的?”姚镜桐有些奇怪。
“这就是我,不论天涯海角,我要找的人没有找不到的。”
“你让我有强烈的窒息感。”她将在心里放了许久的话说出口,不是无理取闹,而是想改善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
“说下去。”他握着方向盘右转。
“我想,互相信任是我们婚姻里缺乏的营养素。”
他长叹了一口气。“问题的结症可能在于你并不爱我,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安全感,时时担心你随时可能会离开我,这是我从来不曾有过的经验,很没出息对不对?”他苦涩地自嘲着。
姚镜桐反驳他的话:“不!我并没有”她顿了一下。
“没有怎样?”他燃起一线希望。
“没有对你无动于衷。”她还是说不出对他的爱,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是个胆小表。
他空出一只手,紧握住她搁在膝上的纤指,无奈地笑着。这就是她给他最多的情感了吗?没有无动于衷他希望还有一些别的,不只是这么单薄的情愫,他很贪心,他要的是爱,她心中唯一的爱。
“听你这么说,我应该句的受宠若惊吗?”他挖苦地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习惯使用爱,这个字对她来说太沉重。
“‘没有无动于衷’,对我而言那像是餐前酒,只能用来安慰我饥渴的心。”
“许多女人爱你,应该不差我一个。”她姿态有点高傲。
“你爱过人吗?或者我应该问你,你爱过浅野川流吗?”南诺风实在不该向死去的人挑战,这像是过了保存期限的酸醋,早该丢掉了。
她沉默地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浅野川流到底是不是性无能?他怎么可能与你同床共枕而不碰你?”浅野川流的心态不是他所能了解的。
“我想他不是性无能,只是对我没有兴趣罢了。”她低语,要承认自己的前夫另有所属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不相信有那么一个男人,美女妻子当前还能清心寡欲,除非他根本不爱女人。”南诺风大胆假设。
姚镜桐怔了一下,这是她所不曾怀疑的,但她说了不同的答案。“不,就我所知,川流有位住在瑞士的情人,因为父母反对而分隔两地。”
“是吗?那么川流先生死后,他的瑞士情人可曾回日本吊唁过吗?”
姚镜桐想了想后摇头。
“这就是罗!相爱的两人怎会不闻不问至此?”
“你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世上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为浅野痴情的女子,你们的婚姻甚至有可能是一场大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