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抓住我的手

自己的嘴唇已经粘合在一起。嗓子沙哑着，似乎有一条毛毛虫在喉咙里滑动，不恶心却感觉痒痒的难受。

    我说，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你都看到了，现在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已经一年了。如果你感觉后悔可以像电视上的女主角一样给我一巴掌，或者泼我冷水。我瞬间又开始笑。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虚假和诡异。

    她轻轻抹泪的声音我听到了，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感觉这是个绝好的讽刺。然后我的眼睛开始流泪。我瞬间惊呆了。

    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流泪了，自从一年前，我的眼睛干涸了，空气把泪腺里的东西都蒸发了。人麻木了，眼睛也开始麻木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的手开始变成木头，然后手，胸部，肚子，一直到头。都是木头。我害怕。突然我又感觉有种残忍的快感。然后我把自己隐藏在屋子里。

    现在我流泪了，我感受到了因为爱而产生的自私。只是在最后悬崖勒马而已。我并不高尚，因为她发现了我现在的情况。

    一个周后，晴来了，还有她的妹妹蓝。她轻轻抚摩着我的脸，温暖而潮湿。柔情万种。我说你来干什么？冷漠无情的声音。她说我给你找到医院了，我们一起去看病。她搀扶我，我推开她，没想到一下推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人连椅子一起歪倒，我刚打算过去搀扶她，瞬间我没有动，只是冷淡的站着。

    你个混蛋，你知道我姐姐为你干了什么吗？整天哭着查找眼科医院，全世界的都在找。你做了些什么？蓝以便去搀扶晴一边说。声音里有颤抖和淡漠。晴截断说，蓝别说了！

    晴起来，轻轻的走到我的身边。说，行走，抓住我的手。然后拿着我的手放在她的手踝上。我没有抓她的手，淡淡的。

    行走，抓住我的手。

    我坐在阳台上，阳光像碎片般的打落过来。我换了个姿势，轻轻的感受在我脸上的碎片。我不想连累她了，我可以想象到她红红的眼圈，还有怜惜的表情。我是爱她的。

    于是，我决定离开，离开这里。我去了一个小城镇。没有攒动的人头街道，没有穿梭无数的汽车，没有依依不舍、欲放舍不得放的感情。清清淡淡，我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吃到新鲜的蔬菜，可以闻到阵阵花香。我的眼睛开始有了知觉。记得一个医生曾经跟我说过，你的眼睛跟你的工作有关，每天面对电脑，还有辐射。应该多尝试一下新空气疗养。

    我想我该去医院看看了。后来我的眼睛开始慢慢好了起来。抑郁症也好了许多。

    我回到原先的城市。只有两封信，一封是晴写给我的，一封是她的家人寄来的奠书。

    我没有看，我也看不清楚。然后那天我去了，下着雨。蓝晃我，你个畜生！我姐姐对你多好，你干了些什么？一直这么摇晃着我。我仿佛听到晴说，蓝别说了。

    行走，抓住我的手。晴，今天下雨了。

    我孤独的行走着，晴是徇情的。我盲目的行走着，就朝着前。一切都静止了。

    感觉到缠绵、坚硬、哀号、狂叫、寂静。一切都埋没了。

    2005年6月29日晚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