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榆悉心的照顾下,美羽休养几天后,伤势已渐渐好转。
同样的早晨,子榆为她做好早餐,扶着她下楼来,今天吃的是香港有名的粥品,美羽忍不住大坑阡颐。
“你做的食物这么好吃,看来我复原后得努力减肥。”美羽边满足的吃美食,遏埋怨。有子榆在身边的日子令她心情大好。
“怪我喽?”子榆轻笑,他喜欢她心情好,也喜欢她健健康康的。
“当然。”美羽噘起嘴来,把责任全推给他。
“好吧,我接受你的栽赃。”谈笑间,他很快把早餐吃完,离开饭桌。
美羽看他吃完饭,也草草地把自己的那一碗吃完。“你为什么吃这么快?”
“今天我必须到台北去一趟,你乖乖在家。”说着,他上楼去换衣服,没几分钟时间,他已经打理妥当准备出门。我不能跟你去吗?美羽想问,可是问不出口,她不要让自己变成跟屁虫。“你现在就要出门了?”
“嗯,我把所有的事全约在早上。”所以他得赶在台北交通巅峰时间前抵达,以免因塞车而迟到。“你想在楼上还是楼下?”
“你忙吧,我自己可以小心移动。”这句话有些抱怨的成分在,好像在抱怨他出门。
子榆在她的唇上留下轻轻一吻。“我中午前就回来。”说完,他像风一样地走出大门,没多久“ym1788”就疾驶而去。
美羽从窗户望着离去的车影,心中隐隐发疼,若有似无地揪扯着,啊!她多希望和他在一起!
哦,原来这就是思念,原来思念是这种有点疼、有点甜、有点无奈的感觉。他才刚出门而已,她怎么这么快就思念他了?莫非思念是不分时间、距离,无所不在的?
美羽兀自神伤起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离不开他,依赖他的?这和她的恋爱规则完全不符,可是,要如何才能让她对他依照以往的恋爱规则来相处?
好难,她的心半点也放不开、放不下,对他硬是潇洒不起来。
难道是因为受伤、哪里都不能去的无奈,所产生的寂寞感?想来她也真是太久没和朋友们出去玩了。
如果真是如此,通通电话应该就能改善这种情况。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她努力的爬上二楼,到她的房间,想打打电话和她那群朋友聊聊天,可是,她还没有拨号,电话倒先响了起来。
她自然地接起电话来,但没有出声,她习惯先辨识出对方的声音自己再出声,那是她占优势的方法。
“喂。”对方果然先出声道。
美羽却吓得怔住了,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赫然是尚天威。
“美羽,我知道你在听,美羽,你听我说,我向你道歉,那天是我不对,我喝了酒,酒精干扰我的脑部神经,才会”
美羽捣住嘴,不让自己痛哭出声,她努力地把持自己,不被他的话所影响,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原谅他。
“美羽,你原谅我,不管你如何惩罚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美羽,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去找你,我要向你道歉,那一天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该,无论如何,让我去找你,当面向你道歉,美羽,求你原谅我”
闻言,她全身开始哆嗦起来。不,不能让他来,也不能让他知道她只有一个人在。她强自振作起精神,刻意装起机械性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这个号码暂停使用,谢谢。对不起,您拨的这个号码暂停使用,谢谢。对不起”她一再重复着,除非对方挂断电话。
尚天威却仍不死心。“美羽,我知道是你,你不要不见我,美羽,我知道我很不应该,很该死,可是,求你再原谅我一次,就这一次,如果我再犯,你就不要再理我,美羽”
“对不起,您拨的这个号码暂停使用,谢谢。对不起,您拨的这个号码暂停使用”美羽继续重复着,心中越来越害怕,怕他真的来到她家。
“美羽,我不管了,我现在就要去找你,你等我,我马上就到。”说着,咔嚓一声,他挂断电话。
当下,美羽也挂断电话,整个人紧张得差点虚脱,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尚天威说他要来,他就一定会来,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在他来之前,得先把门窗紧紧关好,防止他破门而入。
她咬牙忍住身上的疼痛,艰困而迅速地下楼几乎是以半跌半滚的方式想出去关妥院子外的大门,却在听见煞车声后,恐慌地作罢,赶紧把大门上所有的锁锁好,正当她开始锁窗户之际,庭院门上的电铃已然响起。
这么快?难道他是在这附近打的电话?美羽慌得手足无措。
“美羽!开门,我知道你在,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要爬墙进去了,美羽!”尚天威的声音从门外吼了进来。
美羽吓得绊倒在客厅的沙发旁,但,她并没有放弃,她再次爬起来,没命地往楼上跑去。
她一跑一跌地跑到子榆的房间里去,把门紧紧的关上,让自己躲在被窝里。
楼下有叫嚣声,也有拍门声,美羽把棉被拉紧,发现自己在颤抖。
声音沉寂了一下子,她以为自己安全了,却又听见一声诅咒和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他居然上楼来了?他怎么上来的?难道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不
美羽的身子缩得更紧,颤抖得更为厉害,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她以为应该已经结束,却只是陷入另外一场噩梦而已!
天哪,到底她该怎么办?有谁可以来救她?
门外的脚步声依然来来往往在找她,还夹杂着尚天威的声音,他喃喃自语,说着些什么她怎么不在刚刚明明在又没有看到她出门唉,不知道她的伤好了没她到底去哪里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
棒着墙,隔着棉被,他的声音飘飘忽忽,一点也不真确。
棉被里又闷又热,美羽却不敢掀开一丝空隙,仿佛尚天威就在她的面前,正在棉被外搜寻,她稍稍一有动静,就会被他当场逮住,落入万劫不复的下场。
汗水一直在流,早已把她的全身浸湿,无声的泪水与汗水和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昏沉的感觉袭击她,她仍不敢放松。
一下子,她开始恍惚了起来,黑暗的空茫顿时夺去了她的神智
子榆回来时是十一点半,走进大门,他感到一丝不对劲,门没锁,窗户反而全被上锁;开门的方式也很奇怪,不是美羽或他的方式;美羽的居家鞋遗落在桌脚;客厅有经过碰撞的痕迹,楼梯的把手上沾着一小片血迹;走到美羽的房间,她并没有在那里,那里没有显露出任何不平常的迹象,只是窗户开着。
“美羽?美羽,你在哪里?美羽?”他发现他的门关着,旋动门把,锁着,于是他掏出钥匙来打开门。
“美羽,你是不是在这里?”他看见床上凸起的那一团,可是,并没有回音。忽地,他的心中升起一个令人心惊的预感。
“美羽!”他飞快地掀开棉被,看见她宛如被雨淋湿的猫咪,全身汗涔涔地蜷缩在床上。“美羽,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他捉起毛巾擦拭她脸上、身上的汗水,可是她似乎有点不寻常,无论他怎么摇晃她,她都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美羽!”他紧张地呼唤她、摇晃她,她依然没有半点醒来的样子。
他颤抖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她居然
“活过来,美羽,活过来!”他发疯似地对她作人工呼吸,压挤她的心脏部位。“美羽,你不能出事,活过来!”
“该死!是谁,是谁这么该死?!美羽,你快活过来!”他一再持续相同的动作,即使汗水淋漓、疲惫不堪也不停止,他想创造奇迹,他绝对要创造奇迹,他一定要为他的爱创造奇迹!
是奇迹发生了吗?是不是奇迹发生了?他发现美羽的胸部开始起伏,开始有浅浅的鼻息
“美羽,是你醒了吗?你醒了吗?深呼吸,深呼吸。”他又把一大口氧气吹进她嘴里。
美羽在一个黑暗的空间,听见有个声音要她深呼吸,虽然在混沌不清的状态下,她依然毫不考虑地照做,因为这个声音很熟悉,让她觉得很放心、很安全。
她悠悠睁开眼,看见那个声音的主人。“呵,你回来了。”
“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子榆把她深拥入怀,不停地在她脸上亲吻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美羽埋在他的胸怀,发现他的声音仿若低泣。“你一定很担心。”她暗暗回想发生什么事,之前的恐惧很快就传达到她脑中。令她全身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他惶急地问道。
美羽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她听见一个声音仿佛在耳边响,像耳鸣。“你有没有听见一个很吵的声音?”
子榆依言侧耳倾听,由于刚才的情况太危急,他根本无心去理会其他,所以才没有听见这声音,现在经美羽这一提醒,才发现他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是电话。”他接起他的无线电话。“喂?”
“子榆啊?美羽在不在?”是华伟槐。
“在啊。”子榆神情怪异地拿到美羽身边接听,因为听见华伟槐对乔雪雁说:跟你说没事就是没事。
“子榆,雪雁想和美羽讲电话,把电话给她好吗?”
子榆把话筒递给美羽。“你妈妈。”他把美羽搂在怀中,分享着雪雁的关切。
“嗨,妈。”美羽的口气很轻松,不像发生过什么事。
“美羽,你真的好好的吧?是真的哦?”乔雪雁的声音居然是哽咽的。
“哎哟,妈,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在跟人家流行恋女情结呀?才多久没见,就这么想念我,小心我的继父吃醋。”她远在他国的母亲居然感应到了!美羽感动得想哭。如果没有子榆,她恐怕再也见不到母亲,接不到这通电话了。
“没有,我只是好担心嘛,我刚刚突然觉得听见你的声音,觉得你出事了,打你房间的电话又没人接,打子榆的电话也没人接,难免会很担心嘛,你也不要嘲笑我了。”乔雪雁破涕为笑,美羽好好的,证明她的预感只是一时的神经质。
“妈”美羽再也无法说出半个字,把脸埋进子榆的胸口,眼泪像决堤的浪潮,无法止歇。
“妈”子榆突然觉得,如果他也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将是上天对他的眷宠。要他叫这个陌生的字有点困难,但,他觉得她够资格当他的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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