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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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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衡把她被打得骨折的脚踝接回去。

    “什么人这么狠?出手这么重!不但脱臼还脱了层皮!”他看得心好疼。

    “一个粗暴恶人!居然对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孩子下毒手。”心里觉得窝囊极了,如果不是被杜君衡废了武功,她一定好好地教训那恶徒。

    “仗义相助虽然是好事,但你已没有武功了,凡事要谨慎!”杜君衡不知不觉地又这么说。

    “这话你要重复多少遍?”蓝芷颐一肚子的不高兴,口气自然不客气。

    “抱歉!我只是不忍见你受伤。”他怜爱地拭去她额上的冷汗,“很痛吧?这几天内最好别走动。”他深怕她不肯配合。

    她别开脸不想理他。

    “又生气?传说中气度恢宏的昭阳王还是这么小器?”他决定要重演,就演全套。对她的相应不理,他已经很习惯了,他会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打破她的冷淡。

    “传说中的昭阳王,懒得理你。”蓝芷颐没好气地配合。

    他展开天真的笑容,自加新词地说:“真正的昭阳郡主就得理我对不对?”

    蓝芷颐瞪他一眼。

    无视于她的白眼,杜君衡伸出双臂说:“我抱你回房吧!”

    蓝芷颐单脚站起来,拨开他的手臂,“我还有一只脚。”

    “你又想害我挨骂?”杜君衡微皱眉头,不高兴她这么见外。

    她真的单脚跳出了马房。

    杜君衡无奈地摇头,她喜欢虐待自己,但外头到处都是积雪,只见她愈跳愈困难,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在一边替她开道,一边护着她。

    她的倔强虽然很磨人,但想起来也很可爱。

    她专注于一件事时,就会把所有情绪放在一边,就像现在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脚下,好像天地间那是惟一重要的事。

    跳了一段路,蓝芷颐另一脚就怞筋了,她坐在雪地上暗气自己的脚不争气。

    “牵马来!”她只得坐马了。

    杜君衡一脸的不许,并声称往后都不让她再碰马了,她气得不愿说话,这回他决计不退让,非要坚持到底不可,两人就在雪地上耗着。

    “傻丫头!气消了没?”两人僵持许久,他怕再耗下去她会着凉,“如果抱着难为情,用背的可好?我做你的马好了。”他一脸真诚地问。

    蓝芷颐望进他全然单纯的眼里,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和他画清男女之别反而让自己显得别扭造作,在他眼里万物的差别意义不大,她这样排拒他倒成了她特别强调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似地。

    于是她决定趴在他的背上,让他一路背回去。

    “为什么气不走你呢?”蓝芷颐不解地问。

    “有时候很想走。”杜君衡坦白地说。

    “想走就该走,为什么又不走?”她希望他不要对她那么好。

    “不知道,就是走不开。”他的确不知道。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需要理由、需要条件吗?”他实在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问的?

    “你为什么对止臻好?为什么冒险救素不相识的小孩?为什么出生入死地查一些无头公案?真的都需要理由吗?”他对一般人的想法有时候是不甚理解的。

    “当然,会做那些事都是因为‘理当如此’。”她做事信奉个“理”字。

    “那就当作我对你好也是应该好了。”她如果需要答案就给她答案好了。

    “我觉得你这话似是而非。”蓝芷颐都被弄胡涂了。

    “那我说喜欢你所以对你好,你就可以判定是非了吗?”杜君衡随口地说说,对她分判得清清楚楚的是非观念,常觉得多余。

    蓝芷颐居然没有排拒他这句话。

    她突然懂他在说什么了,“喜欢”是一种感觉,对他来说很自然,他做很多事都出于自然,他没用太多的分别心去看事情,没有很强的得失心。

    所以他可以对她关怀备至,不被她接受也无所谓,所以他有用不完的耐性。

    不要多想的话,和他相处是件很容易也很愉快的事,为什么她要庸人自扰地不是成天躲他就是故意为难他?

    “你说要一起寻道可还算数?”她向前探看他一眼地问道。

    转头看她一眼,杜君衡也郑重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

    “那么以后我不会故意气你了,我们以兄妹相称、以兄妹之礼相待。”蓝芷颐突然领悟把他当哥哥最好。

    杜君衡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只是觉得不对,而且他不能“自然”地答应,他不想只当她的哥哥。

    “我们不是兄妹!”他坚决地说。

    “其他和你成婚的姑娘最后不都成了你的妹妹?”她为什么就不是?

    “不一样,你和她们不一样。”他重复地强调着。

    “哪里不一样?你对任何人不都一样?”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可以和平共处的方式,他居然说不行?

    “你叫我衡哥哥!”杜君衡突然放她下来,转身向她要求道。

    “为什么要这么叫?”蓝芷颐觉得太亲匿了,叫不出口。

    “看吧,你叫哥哥叫不出口,所以你和她们不一样。”他奸诈地激她。

    “哥哥我当然叫得出口!我只是没有兄长,不习惯而已。”她辩解道。

    “那你叫啊!叫衡哥哥。”他双手搭在她肩上,带着强迫的语气逼她。

    “哥哥。”她轻轻地叫。

    杜君衡摇头,他决定明知她想不起来,也要刺激刺激她,他逼迫道:“不是哥哥,是衡哥哥!”

    蓝芷颐转过头去不理他,她何必想要和他好好相处?这么莫名其妙的烂人!

    “不要!”她倔强地拒绝,心里有股强烈的排斥感。

    双手捧着她的脸转向他,他道:“这就是了,如果你和别人一样,她们不在乎叫我什么的,哥哥说的话就算数;可是你不一样,你要我公平对待你,你要和我等同。你对我不像对止臻那般,也不像对蓝校尉那样,所以我们不是手足之间的感情,我们不能以兄妹之礼相待。

    ‘我不想当你哥哥,你也不想当我妹妹!这就是我们心里最直接的感觉,所以我们若结为兄妹,会不轮不类。’他的眼中有无限的柔情与异样的光彩。

    面对这个时候的他,蓝芷颐也不再有想要把他当作兄长的念头,她想探知他那明亮的眼中,传递出的波光说的是什么,这一次她对他有了好奇的想法,不再觉得他想什么、做什么都不干她什么事,第一次她忘了自己对他的莫名害怕与讨厌。

    ‘你在想什么?’她轻轻地问。

    ‘想听你叫我衡哥哥。’杜君衡毫不思索地说出来。

    ‘为什么?’蓝芷颐很自然地问。

    ‘叫衡哥哥,好吗?’他期待的脸显得好动人。

    ‘叫不出口!’蓝芷颐不自主地试了,但做不到。

    ‘再试看看!在你心里面曾经有的一个名字,在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放在那里的三个字!衡──哥──哥。’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内心深处说出来。

    ‘没有!’蓝芷颐莫名地落泪下来。

    ‘没关系!再找一次。思想看,衡哥哥一直藏在你心里面,藏得好隐密,奶娘不让你想、他说忍不住才可以想、你告诉自己不要想的那三个字。’他等待的心在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中一瓣一瓣地碎。

    她的视线和她的心一样的茫然一片,她找不到那三个字,可是她也觉得有。

    ‘不见了!’埋进他怀中,蓝芷颐无助地哭出声。

    ‘哭吧!哭完我们一起找。’杜君衡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尽情地哭。

    许久她才抬头看他一眼,他的悲伤难以形容,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她压抑这三个字时的所有痛苦,他的心被那不可原谅的自责与不能承受的怜惜完全地捣碎。

    ‘不要难过,我再找一次,一次找不到再找第二次,一定找得到!’她以自己的手拭去自己的泪,也擦掉他的泪。

    ‘嗯!这次衡哥哥陪你一起找!’他们同时闭上眼,杜君衡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初见她时,她睡得好熟,红红的脸蛋好可爱,但他却没有力气多看一眼。

    刚开始,她始终都不肯开口说话,后来他费了整天的工夫,教她、哄她、劝她、诱她,直到天上的星星都亮了,她才开口叫他衡哥哥。

    ‘啊!’她惊叫一声,慌张又无助的泪再度落下来。

    ‘不见了,被奶娘收走了。’她哭着说。

    杜君衡张开眼睛,温柔地安慰她道:‘没有关系,等一下奶娘会还你,但是你要先原谅奶娘,她不是故意要拿走衡哥哥让你难过,奶娘心里虽然恨你,可是她也爱你,用你们彼此不知道的方式爱你,所以请你原谅她。’

    一嗯!”蓝芷颐的脑海中浮现了过去的种种。

    她的奶娘严厉地要求她、无情地责骂她,每一句话都伤透她的心。

    之女,长大准和那都不如的狐妖一样,无耻下贱、不得好死。这些话总在午夜梦醒时烧灼着她的心。

    可是奶娘每天也为了保护她挨打受苦,奶娘对她的恨和爱她分不清,直到最后还是前一刻恨死她,下一刻又说舍不得她。

    看她的眼神由矛盾痛苦的纠缠,到渐渐的清明,杜君衡知道奶娘还她自由了,现在轮到她该放了自己。

    杜君衡又劝道:“你也不要怪自己,你不是故意要想衡哥哥让奶娘伤心、让衡哥哥受干扰。原谅这己恨奶娘、原谅自己不爱自己、原谅自己想衡哥哥,好吗?”

    蓝芷颐低着头好久好久,她完全没在想什么,脑袋空空地,心也空空地。

    她的泪不住地落着,为自己过去流不出泪的悲伤而落。

    杜君衡轻抚着她的秀发,他是舍不得她哭的,可是他也舍不得不让她哭,担心她哭得太耗神,又担心她不哭会伤神。注重养生的他,这时候非常为难。

    “脚好痛!”她突然敛起泪水,埋怨地说。

    杜君衡连忙抱起她,“抱歉!不该让你站太久的!”

    “背我。”她要求道。

    “不怕难为情?”杜君衡高兴地说,立即背起她,会对他作要求,就表示她也放了自己,让真正的感情自由了。

    “你太瘦了,碰到骨头好痛!”蓝芷颐又抱怨了一番。

    他无奈地想她竟然好意思抱怨,他大病初愈不到几个月就成天被她折磨,命保得住已经不错了。

    “那你得原谅我。”杜君衡开出条件,并把她放下来。

    “为什么?”她不解,他有什么需要原谅的?

    “不让你想我啊!”对这件事他真的很自责。

    “你看天上!”蓝芷颐指着满天的星斗道。

    他抬头仰望,冬夜的星光特别的明亮。

    “天上的星星我都数过了,我没有怪你。”蓝芷颐说的都是实情。

    “为什么?”杜君衡感动地问着。

    “因为你要出家啊!那对你最重要,每一个人都可以坚持一件最重要的事。”她郑重地把他以前告诉她的话转述给他。

    “哦!”他心里开始感觉不妙,她是完全想起来了,也打开不少心结,不知为什么他直觉得危险?“那么对你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他小心戒慎地问。

    “出家。”蓝芷颐郑重地说,一脸的认真。

    “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怪你。一年以后我会给你休书!”她充满希望地说,脑中开始构思自己的出家生活,那神情一如多年前他告诉她他的出家理想一样。

    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难不成他遭了现世报,这些话以前是他对别人说的,现在全都回到他身上来了。

    “可是我不出家了!记得吗?我说过会一直陪你的。”杜君衡心急地提醒她。

    “你也说过要我和你一起求道的,不就是我们一起出家吗?”那等着他落入圈套的眼中,闪着璀璨的光华。

    “不一样!双修和清修不同。”杜君衡连忙解释道。

    “哪里不同?”蓝芷颐摆出一脸天真的疑惑。

    对着这一脸的无邪,居然得解释这个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复杂问题,如果真说得出口,他该去撞墙;若说不出口,也枉他修道多年。看来太上老君是存心看笑话的,安排这什么情境?

    “名称很显然的不同。”杜君衡一脸尴尬地勉强挤出一个答案。

    “不是重点!”她完全地不以为然,言不及义是他常犯的毛病,不过她得意地暗自欣赏他的不知所措,看他怎么应付。

    “叫衡哥哥!”他想起自己在等这三个字的出现,立刻转移她的注意目标。

    “衡哥哥。”她很自然地叫了,心里暗笑他闪避技巧太烂。

    “没听到。”他陶醉地想再听一次。

    “衡哥哥。”蓝芷颐又叫了一声,声音更甜美。

    “再一次。”对这久违的匿称,他还没听够。

    “衡哥哥!”她加重音调,开始觉得他有病。

    “不够。”杜君衡认为自己得听一辈子才行。

    “神经病!”她的声音差点刺破他的耳膜。

    他扁着嘴转身背起她,往北院走去,一路上他都不再说话,蓝芷颐则趴在他背上,在他耳边一遍遍地轻声唤着衡哥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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