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量的,否则便找不到理由了,难道是孝顺不成?她嫁进容家以来,还未看见过容少白对谁好好说过话,包括他的亲娘柳氏。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的。
走了一段路,柳氏道:“你也别在意老夫人,她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不好了,除了少白,她谁也不记得了,也不太跟别人说话。”
这倒让方静好错愕了一下,怪不得老夫人从不出来见人,原来竟是得了老年病,用现代的话来说,应该和老年痴呆一类的差不多。
这一家人,老夫人这样,长子容少青那样,二子容少澜死了,三子容少弘一看就是个草包,而四子容少白更没什么好说的,方静好微微一叹。
怪不得这个家里唯一能照顾到锦绣织生意的大概只有柳氏的养子韩澈了。想到韩澈,方静好心里微微一跳,脑海里浮现他站在月色下的那抹颀长的身影。
从老夫人那里出来,便又到了晚饭时间。
饭桌上,葛氏拨着筷子,看了一眼柳氏道:“大姐,菊萍那死丫头我已经处置过了,挨了板子,以后想必也不敢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柳氏淡淡的道。
方静好发现葛氏和宋氏不约而同的像是舒了口气一般,咦,难道她们真的那么在乎一个丫鬟的死活?不过这件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继续埋头吃饭。
过了一会,葛氏又开口道:“菊萍也罚过了,少白的事呢?怎么,知道自己犯了事就又不来吃饭了?以为这样大姐便拿他没办法了?”说完看了柳氏一眼。
方静好心底冷笑,她还在疑惑葛氏和宋氏这次怎么不拿容少白的事大做文章,原来刚才只是在担心另一件事而已,现在看来那件事无碍了,便又“关心”起容少白来。
容少弘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娘,四弟那件事如果是我们自己人知道也就算了,现在齐叔也在场,传出去我们做主子的脸面往哪放啊?”
柳氏搁下筷子道:“过几日月钱发放的时候我已经吩咐过齐叔了,以后少白的月钱都有静好管,还有从明天开始,我安排了少白学习算账,今后少白去锦绣织干活,静好也跟着一同去。”
一瞬间,饭桌上的人表情各异,葛氏张了张嘴道:“大姐,四媳妇是我们容家的媳妇,怎么可以抛头露面的去锦绣织做事?”
“我只是叫她去看着少白而已,或者,你们谁愿意替她做这件事?”柳氏淡淡的问道。
顿时,葛氏闭上了嘴巴,看住容少白无疑是一件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谁不知道容少的四少是个经常惹祸的主?万一人没管好,还要招来一摊子事,谁愿意?
柳氏眼神扫了一圈,见大家都没了声音,便道:“就这么决定了,吃饭吧。”
方静好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吃饭,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葛小姐葛熙冉正望着她,见她的目光转过来,却立刻低头吃起饭来。
方静好微微疑惑了一下,一顿饭就在各人看不见的心思中结束了。
回到桃苑,桃心竟没像往常一样迎上来,经过院子的时候,方静好见到桃树下有两个人影,不知在说着什么,走近才看清是桃莲和一个下人打扮的年轻人。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桃莲似是吓了一跳,呐呐道:“少奶奶”
方静好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见他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身体壮实,面容清秀朴实,竟是那天在锦绣织见过的水生。
“还不见过四少奶奶!”桃莲慌忙朝水生道。
水生紧张的低下头,搓着手道:“小的见过四少奶奶。”
方静好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走进屋里,不一会,桃莲便跟了进来,小声道:“少奶奶,他是送酒来的。”
“酒?”方静好看到屋角放着两坛酒,问道“是谁送的?”
桃莲道:“是大少奶奶娘家送来的,存了很久的女儿红,每房各四坛。”
方静好点点头,桃莲便上前给她脱下外衣:“少奶奶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桃心呢?”方静好问道,进了屋也没看到那丫头。
桃莲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道:“桃心姐昨晚担心了少奶奶一个晚上,婢子怕她太困了,叫她先去睡了,少奶奶可要叫她起来?”
方静好想到,桃心昨天一定是担心容少白为难她,晚上她又跟了柳氏去祠堂守夜,所以那丫头大概整晚都没睡,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让她好好睡吧。”
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忽然看见自己手心里的疤痕,才想起那天晚上手受伤的事,在屋子里找起来。
“四少奶奶在找什么?”桃莲好奇的问道。
“帕子。”方静好道。
那天她拿了一块不知是谁的帕子擦了血迹,本以为是桃心的,想第二天洗干净再还给她的,可是事情一多便忘了,可是奇怪,竟然找不到了。
“桃莲,你有看见一块帕子吗?”方静好凭着印象比划着“就这么大”
桃莲迷茫的睁大了眼睛,摇摇头,猛然,她小脸古怪的一红道:“四少奶奶说的可是那块喜帕?”
“喜帕?”方静好抬抬眉。
桃莲红着脸道:“是啊,那块接了少奶奶落红的喜帕桃心姐已经送去太太那里了。”
方静好张大了嘴吧,半响才反应过来:那天的手帕不是哪个丫头掉的,而是她第一天晚上在床上看见的白色锦缎,那天她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现在想起来,一定是从容少白身下抽出被褥时掉在地上的,那块本来要接**女落红的手帕,现在却被她擦了伤口,所以,手帕上也有血。
怪不得桃心第二天说她与容少白新婚如蜜,怪不得葛氏在吃饭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别让人后来居上,怪不得柳氏忽然对她说了那么多话,让她为容家后继香火又让她管着容少白这是什么误会啊?
方静好哭笑不得,桃莲见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以为她是害羞了,便飞快理好床铺道:“四少奶奶歇息吧,婢子退下了。”
方静好躺在床上,思绪万千,那块喜帕、和柳氏的约定,让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