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会心疼,他的语气是冰冷的,他的神情时淡漠的,但她还是看得出来,他的心已经不平静了。
然后,她听说,柳氏承认了方静好的孩子是容家的子嗣。而那****,她仿佛预感到什么,醒来他不在身边,她追出去,却看见他与方静好那么亲密,他怀抱着她,也怀抱着那个孩子,他们看起来那么和谐,和谐到再也容不下第四个人。
如今,她才终于明白了,他说,他什么都可以做,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那颗心。
她的希望、她的未来一并落空了。多么无可奈何,就算她付出一切也改变不了一丁点,她觉得世界那么灰暗,身子慢慢滑下去。
小汤团在梅若手里那么单薄,仿佛只要一不小心,便会****,一瞬间,方静好连呼吸都停止了,而那一刻,容少白已飞快地上前,一把搂住小汤团,方静好一颗心落地,急切地抱过小汤团,心却更凉了,在接触到小汤团的那一刻,她指尖的温度那么烫,仿佛只微微一碰,便会灼伤自己。
“汤团,汤团,汤团”她无意识地轻轻摇他,脑海里空白一片。
容少白焦灼的目光由小汤团身上移到梅若脸上,变得凉凉的:“你对他做了什么?”
梅若望着容少白,从那****开始,他对她虽从未满怀深情,却也不会那么冷漠,甚至,眼睛里透出来的寒意叫她恐惧。她惨惨地笑了,真的只有遇到方静好,他才会失去了控制吧?那天夜里,他跟着她回房,却拿着被褥出了门,她在身后拖他,他丝毫没有犹豫,直到她在他下颌抓下深深的红痕,他回过头来,仰起脸,神情那么淡定:“如果你觉得这样舒服些,就来吧,但,不要动他们。”
他何时这样低声下气过?
她捂着小腹,脸上是惨白的笑容:“你应该谢谢我,很快,你就会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了。”
她一步步往后退,容少白眯起眼,上前一步,她抓着小腹道:“别过来,我动不了她的孩子,但是,这个,他在我肚子里”
容少白猛的止住脚步,再也不看她一眼,蹲下身抱起方静好:“走,我们回去,我就去请大夫。”
方静好茫然地抱着小汤团,回到牛家弄,姚小巧正在门口等他们,看着抱在容少白怀里脸烧的通红的小汤团吓了一跳:“你、你把他怎么了?”
容少白不理睬他,用力撞开门,将小汤团放在床上,他的动静太大,如今已不比容家原来的大宅子,立刻院子里所有的屋门都开了,柳氏也由奶妈扶着走出来,见了小汤团的样子,脸立刻白了。
“到底怎么了?”
方静好坐在小汤团身边,握着他的手,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柳氏立刻叫齐叔去请大夫来,大夫来了,容少白轻轻地拍了拍方静好:“大夫来了,让大夫看看。”
方静好仿佛才回过神,却没有松开手,容少白无奈,只好叫大夫过来。
大夫摸了摸小汤团的额头,忽然神色凝重,飞快地打开小汤团紧裹着的大红斗篷,众人都吸了一口气,小汤团白嫩嫩的脖子上,布满了细细点点的红斑。
那触目惊心的红斑,让方静好的心犹如被撕扯一般:“大夫”
“这”大夫沉吟片刻道“这不像是水痘”
众人刚吐了一口气,又听他道“孩子好像是吸入了从南疆流传过来的一种**,一般,是有些人买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人一旦吸入,不会致命,但几个时辰内会迷迷糊糊,不过,小孩子,就不好说了,小孩本来身子就弱,恐怕”
“有什么办法化解?”容少白从方静好身上移开目光道。
“化解的方法倒听说过一个,只要取至亲之人的血小半碗做药引,服下后,一天之内方可醒转,只是,别小看这小半碗血,若是体虚之人,恐怕会因失血过多而落下病根。况且,这也是道听途说的,医术上并无记载,怕是不妥。”
方静好蓦地站起来“大夫,我是他娘,我的血可以吧?”
这个时候,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都要试一试。
那大夫却轻轻摇了摇头:“母亲的血本是至亲没错,可夫人,这孩子尚小,应是没有断奶,天底下,母奶才是孩子最好的化毒良药,孩子醒转后,身体还需要调养,若你失血过多,势必会影响。”
她颓然地跌坐下去,她怎么没有想到,若是小汤团醒了,她却没有充足的奶水来喂他,他该怎么办?可是现在
柳氏抚着额头,正要站起来,却听一人道:“大夫,用我的血。”
方静好猛的抬起头,便看到容少白笃定的眉眼,他伸出手,淡淡道:“需要多少,尽管拿去,我别的没什么,血多得是。”
“你是”那大夫迟疑道。
“我是”容少白的指尖落在小汤团脸颊上轻轻地摩挲“孩子的爹。”
轻轻地一句话,在方静好心头扔下了一颗巨大的石子,她看着他,他抬起头,眼底没有一丝犹豫,那么平静,忽然扬起唇,朝她轻轻地笑了,那一笑,有安慰、有鼓励、充满默契,更有那来不及说出口的千言万语,她的心忽然便不再恐惧了:“大夫,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