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棺材里的人了,一条老命又值当几个银子? 且不说要了你命于我们没什么好处,还得管杀管埋,多不划算。”
他脸上挂着笑,人却是吊儿郎当,看着像是在说玩笑话,可说出话,连标点都带着阴损。
沈棠又撇回头,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拢着衣袖,嘴角喊笑,眼神却冷冷的,人也白得过分,虽带着几分病态,却反添了几分多情来,一时叫人花了眼。
沈棠一顿,又飞快转过头去,一面想着自己真是疯了,一面又想:“山上的笋都叫他夺完了。”
那陈母更是气得直翻白眼,眼见着就要晕过去了,又叫丫鬟抚着胸口给顺了回来。
她骂道:“畜生……混账东西……”
因一口气始终倒不过来的关系,她骂也骂得断断续续,到最后颠来倒去的都是那些话。
常应冷笑一声,对那些仆人道:“你们也别只看着,只管去告诉你家老爷,不想我将事情闹到衙门去,丢了他的生意,就赶紧出来,咱们将事情仔细捋一捋!”
方才常言屋里的那丫头通风报信,陈父陈母便知道他们是知晓了前因后果。
陈母怕自家夫君生意上出岔子,忙打发了他出去躲躲,想着她是女人家,撒撒泼,总能混过去,哪知常言这三个娘家人,一个泼,一个狠,一个损,哪里是她一把老骨头招架得住?
她才又要哭,沈棠就见边上人影一晃,紧跟着邹氏就“嗖”一下冲了上去,拼着一把老骨头,径直将陈母和一众仆人撞翻了去!
众人和陈母还未反应过来,邹氏便又骑在陈母身上,一手扯着她头发,一手照着她脸颊“啪啪”就是一顿抽!
“哭?你还有脸哭?老娘好好的姑娘嫁到你家来,叫你们糟蹋成那般模样,没喊你陪个完完整整的给我就算了,你倒还敢来老娘跟前哭?”邹氏杀红了眼。
陈母被打得双颊通红,嘴角也破了,呜呜的喊也喊不出来。
仆人们立时慌了手脚,慌忙扑上去,要将邹氏拽开。
沈棠眉头一皱,才要去将人拉开时,就被常应拉住了。
他眯着眼,要笑不笑:“你去做什么?待她出够了气再说。”
沈棠又看了邹氏一眼,见好几个仆人一齐去拉,都没能将邹氏从陈母身上拽开:“你就不怕你娘挨了打?”
常应侧目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没瞧见眼下是她在打别人?”
早年间家里人不多,常青山又顾着生意上的事,地里的活计免不得就全落在了邹氏一个人身上。
她那一身力气,还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别说陈母不是对手,便是那些个仆人也不定能拉扯得过她。
眼见着陈母要被抽晕去时,陈父终于回来了。
他进了院来,大喝一声住手,见那边还在拉扯,忙又喊了些仆人来去将人给拉开。
常应与沈棠这才上前,推开左右的仆人,将邹氏从陈母身上拉起来,护在了身后。
她比儿子儿媳都矮,被那么一护,便整个人都瞧不见了。
陈父上前来,将陈母拉至怀里细细安慰两声,便又咬牙切齿地去瞪常应:“你们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