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常应没接话,脸上也没表情,只抱着手,手指轻轻敲着手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邹氏听了这话,又怒从心来,推开挡在眼前的人,骂道:“正常?我正常你祖宗的萝卜腿!”
她张牙舞爪的就要扑上去撕烂那两人的嘴脸:“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活该绝后!活该你儿子孙子叫一把火烧得连灰也不剩……活该、活该!”
她气红了眼,又骂了好些难听的话,到最后嗓子也哑了,只能重复“活该”。
陈母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才要回骂就被陈父按住了。
他现在只想息事宁人,赶紧将他们打发了去,再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来才好。
甚至不在乎他们要不要带了常言离去,随便什么理由都好,独不能是和离。
沈棠盯着那二老,又安抚着邹氏,心中了然,也没说破,只偏头低声与常应道:“这般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何不带了你三姐先离了这狼窝,再从长计议?”
常应倒没反对,点头应了。
邹氏本还不肯,骂骂咧咧的,威胁着陈家二老,要不和离,她便赖在陈家不走,还要日日闹,闹得他们上下鸡犬不宁,才作数。
最终还是沈棠出马,低声在邹氏耳边劝慰了两句,才将人劝好。
三人又去内院带了常言,东西也没收拾,就匆匆离了陈家,暂时投宿在一家客栈里。
常言一直在哭,不能自己,邹氏劝不住,便也跟着哭,娘俩抱成一团,好似要将这些年里,脑子里进的水都哭出来一般。
沈棠看在眼里,知道常言可怜,偏就生不出半分同情来。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迂腐,可父母毕竟是多活了些年头的人,见识的人和事自是比子女多得多,尽管婚嫁是夫妻间的事,可一开始男方连女方父母那一关都过不了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在沈棠看来,如今常言掉的泪,就是当年她不顾父母之言,“非君不嫁”时,脑子进的水。
她懒得听她们啼哭,出门去寻常应。
常应倒是自在,半点没受当娘的和当姐姐的影响,一人独占一张桌,一面磕着瓜子,一面听那台上的父女说书,偶尔还与边上的人闲聊两句。
沈棠站在楼梯上瞧着他,觉着他不是来扯皮的,像是来公费旅游的。
许是察觉了视线,常应转过头来,见了是她,立即双眼一弯,对她招了招手——倘若他身后有条尾巴,此刻定是摇得十分欢快。
沈棠稍作迟疑,便上了前去。
她才坐下,常应就凑过来,低声道:“陪哭辛苦了……饿不饿?”
他说话跟开玩笑似的,语气间总带着稳稳的笑意,沈棠觉得耳朵有些痒,便用手按了按,如实道:“有点。”
方才离了陈家,来客栈时,常应就让店家做了些东西来,只那时邹氏与常言只顾着哭,闹得她脑仁疼,吃也没吃多少,这会子常应问起来,她还真有些饿了。
常应起身,见她耳朵尖红红的,顺手便捏了一把。
沈棠一愣,猛地转头,捂着耳朵惊讶地看着他。
常应立即收回手,也不解释,只装的若无其事:“等着,我去让让店家备些吃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