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又正逢章平津升任知府,要赶来交州,便也没好好养,只叫大夫一剂猛药下去压住了病,却未好好调理身子。
之后虽请了大夫,大夫却是没问这些,她也没说,胡乱就下了病症,这才一直没见成效。
如今沈棠也没问,却全叫她说中,章夫人再瞧她,不由就多了些赞赏。
她一时来了兴致,就多问了两句:“我听小陶说你不是交州人?”
沈棠毛笔字写得不好,勉强稳住手才能不写得歪歪扭扭的。
听了章夫人的话,她笔尖一顿,差点写错了字:“是,益州府平阳县人。”
“益州府?”章夫人听了,有些意外,“竟离得这般远,那你此番来交州府做何?”
药方写好了,沈棠吹干墨迹,递给旁侧候着的丫鬟。许是因为字太丑,那丫鬟接过去后,她就听见了低低的笑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又道:“我姑姐出了事,婆母不放心,要来瞧瞧。”
丫鬟将药方递给章夫人瞧,章夫人接过来瞧了一眼,立即又笑了起来:“这字倒是同你人一样,出乎我的意料。”
底下几个丫鬟也都纷纷笑了起来,陶夫人凑过去看了一眼,不由也跟着笑。
沈棠被笑得没脾气,暗暗想着回头定要好好练一练毛笔字才行。不然回头真做了大夫,给人写药方时,还不得被嘲笑死?
待章夫人笑够了,又吩咐丫鬟去抓药。
她也不着急打发了沈棠和陶夫人,倒是好奇地问起来:“你姑姐是哪个?你说与我听听,说不定咱们是认识的。”
沈棠看了陶夫人一眼,陶夫人晃着手中的团扇,但笑不语:“是清明巷陈家,陈常氏。”
“那不是……”章夫人略微思索一番,便想起来了,“难怪你们要来,他们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是该来瞧瞧。”
沈棠适时苦笑一声,就不说话了。
章夫人愣了一下,正觉奇怪,就听陶夫人道:“也是那陈常氏可怜,远嫁而来,举目无亲,又不得待见,这些年怕不知吃了多少苦。你们若只来瞧她,倒不如不来的好。”
沈棠知道她是故意这般说与章夫人听的,便接话道:“我婆母原也想过将姑姐回去,只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是走是留还得婆家说了算。”
陶夫人便顺势说了声可怜。
章夫人在边上听得莫名其妙,忙问出了什么事。
沈棠故意不吭声,陶夫人便适时以一个外人的角度,将陈家的事情说了一说,等章夫人听完,顿时怒不可遏,口里连骂了好几声混账。
都是女子,陶夫人深知怎样说话才能引起章夫人的同情,便挤了两滴同情泪来,还未流就又被她擦去:“也是咱们姑娘家说不上话,便是在婆家挨了欺负,也只能忍着,否则回头传去,就是娘家没教养好,坏了自己名声不说,还连累了娘家。”
章夫人婆母虽走得早,但在搬来交州府之前,她也是被婆母立过规矩的,闻听这话,顿时也生出了几分同情。
但她并未将话说死,只在她要走时,模棱两可道:“你姑姐有你们这样的娘家人,是她的福气,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