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笑着应是。
两人又说了会子闲话,常言就来了,她与石川娘打了招呼,石川娘就拉着她叙旧,沈棠借此抽身离去。
她在屋里忙活片刻,忽听外面传来些说话声。
沈棠以为是村里谁家来窜门探望常言的——自打常言回来后,曾经有与她交好的姐妹,或是好奇的,都上家里来寻她说话,这两日家里边就没冷清过。
到底是主人家,沈棠也不好装作不知,回头失了待客之道,招人闲话,反而不好。
遂要出去瞧瞧时,常言就进了屋来,道:“邹姨妈来了。”
沈棠两眼一抹黑,疑道:“邹姨妈是哪个?”
常言撇嘴,脸上便多了些不喜:“阿娘后娘家的,几百年不联系一回,这会子赶着来,不定是为了什么事。老四不在,你要懒得理,打个招呼便是了,用不着搭理她。”
沈棠知道邹氏与她后娘那一房的人关系不好,便没多说,只跟着出去见一见,打声招呼便是。
谁知出去了,招呼还没打,就见那邹姨妈哭着与邹氏抱做一团,当着左右的人,上演了好一番姐妹情深。
沈棠不由看了常言,心道:“这态度,瞧着可不像是关系不好的。”
常言见了,也将眉一皱,满脸的不喜。
那边院子里,邹氏姐妹俩哭够了,才又请人到屋里去坐,端茶倒水的,好一番招待。
邹姨妈是来第二回了,上一回叫魏氏骂了回去。
这一回本是不想来受气,但家里孩子病得不成样,请了好些大夫,吃了好些药,丝毫不见成效。
她想着再过不久,就要秋闱了,儿子的病要是再治不好,不就又要落榜了?
于是,她又腆着脸皮来了。
但这会子她学聪明了,知道邹氏在娘家只有她二娘那边的人,可早前二娘二叔没了,疼她的姐姐也没了,剩下那些兄弟姐妹们,渐渐的也没了联系,她在娘家没个依靠。
尽管她嘴上不说,可心里边还是想与亲爹那边的兄弟姐妹们走动起来。
所以这个不招人待见的邹姨妈,才得了机会。
“我原是早该过来的,”邹姨妈眼珠子一转,说得恳切,“只这些年与娘家那边走得不近,又不知你家究竟再何处。多番打听,不久前才打听到,当时就带了自家姑娘过来问好的,只你们不在家……”
边上常青山听见这话,顿时将眉皱了起来,神情里满是嫌弃。
邹氏叹了口气:“虽不是一个娘生的,但到底是一家姐妹,疏远了不好……家里可都还好?”
“是这个理儿,往后还要常走动才是。”说着,邹姨妈又拿帕子掩泪,垂头哭道,“唉,说起来就都是泪……你那外甥,原本健健康康的一个人儿,不知怎的突然就染了病。”
邹氏一时没想起来是哪个外甥,忙问:“可请大夫了?”
邹姨妈顺势就道:“哪能没请呢?只他从春天就一直病着,大夫没少请,药也没少吃,就是半点不见好……我这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来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