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铁口直断的说傅城垣必会马到功成,早早得胜还朝。孔琉玥心里虽然还是担心,可是脸上却是不显,一直都笑盈盈的应对的。
只有青瑶才能看出藏在孔琉玥眼睛里的担忧。可是青瑶知道,若要孔琉玥不担心,只有不让傅城垣出征,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无论怎么安慰孔琉玥都是没有用的,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关心孔琉玥,首当其冲的就是调理好孔琉玥的身体,等傅城垣回来之后,让孔琉玥早些当上母亲,生出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宴罢,青瑶和孔琉玥离开花厅,让那些男人们自在的说话,她则拉着孔琉玥上了花舫,去欣赏那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景致。
在花舫之上,青瑶对孔琉玥说道:“孔姐姐,子纲和我都想让娘认你做干女儿,你说可好?”
孔琉玥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了青瑶的用意,只是青瑶也才刚刚嫁入庆亲王府,王妃虽然喜欢她,可是青瑶若是借着这份喜欢而对王妃提出这种要求,到底也不合适。便笑着说道:“瑶瑶,过阵子再说吧,现在我也没有这份心思,咱们两个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你,他将要出征,我心里不踏实。”
青瑶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若是傅城垣不出征,她还不会想到这一点,就因为傅城垣要出征,青瑶怕孔琉玥没人撑腰会受委屈,这才会向孔琉玥提出认干娘之事,若然傅城垣不出征,她就不必费这个心思了。“孔姐姐,你回去和傅大哥提一提此事,等傅大哥出征之后,择个好日子行了礼,我们庆亲王府可就是你的娘家了。”
孔琉玥当然明白青瑶的用意,她也知道青瑶的性情,因此便说道:“等回去和他商量了再定吧,瑶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也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只想着我的事情。你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做人儿媳妇,可不比做女儿家,能由着性子来。王妃再宠你,你也得做好自己的本份,毕竟王府里还有其他的人,得能服人才行。”
青瑶点点头道:“孔姐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的处境比你好多了,娘很年轻,一时半会儿也不用我管家,我比你轻闲多了。府里的柳侧妃和秦氏不足为惧,她们平日接触不到我,我住的轩华园所用的下人也都是娘选的可靠之人,孔姐姐你不用为我担心。倒是你,永定侯府的情况那么复杂,我真是不放心。”
孔琉玥轻出一口气道:“好了瑶瑶,咱们不说这些了,反正说了也没有用,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青瑶想起一事,忙将束在腰间的两个香囊解下一个,对孔琉玥说道:“这是我嫂子前儿特地给的,孔姐姐你随身佩戴着,别戴乱七八糟的香囊,免得被人算计了。”
孔琉玥也不推辞,只接过来将香囊束在腰封之上,对青瑶说道:“瑶瑶,你还瞒着我,若然庆亲王府如你说的那么单纯,华姐姐怎么会特意给你香囊。”
青瑶吐吐舌头笑道:“有备无患呗。”
孔琉玥摇了摇头,心道有赵天朗护着青瑶,青瑶在庆亲王府里应该是很安全的,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和青瑶聊些其他的话题,不觉便消磨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赵天朗派人来寻她们,说是傅城垣准备回府了,他将要出征,自然要对府中诸事有所安置,不能在留园耽误的太久。
青瑶和孔琉玥依依惜别,看着永定侯府的车子走远才转回留园。她和赵天朗在留园住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回了庆亲王府。赵天朗刚回到府中,便被庆亲王传了过去,庆亲王爷皱着眉头问道:“天朗,你可替为父寻着识香之人了?”
赵天朗见庆亲王爷的脸色有些发暗,他记得和青瑶临去留园之前来辞行,庆亲王爷的脸色还很有光泽,怎么只过了一天一夜,这脸色就差了那么多,赵天朗心中很是疑惑。
“回父王,人是找着了,可是那识香之人是个女子,不便见外人。”赵天朗斟酌着说道。
庆亲王的双眉紧紧皱了起来,他沉沉问道:“天朗,你实话告诉父王,那识香之人到底是谁,父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她辩一种香,此事事关重大,天朗,你不要对为父有所隐瞒。”
赵天朗点点头道:“儿子不敢隐瞒,那识香之人正是儿子内兄的夫人。”
庆亲王爷想了想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华家的姑娘。”
赵天朗忙道:“父王,华老太医和华医政真的对香料没有特别的研究,嫂子是因为喜欢香料,才会特别研究的。”
庆亲王笑道:“天朗你不必解释,父王相信你。你让你媳妇问问她的嫂子,若是拿着染着香气的物件,韩少夫人能不能辩出这是什么香,对人有什么作用?”
赵天朗忙说道:“这个儿子并不清楚,需要瑶瑶去问一问,不过父王,瑶瑶的嫂子正怀着身孕,只怕这个时候不能乱接触香料。要不您把那物件儿给儿子,儿子再找其他懂香料的人看看。”
庆亲王爷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行。”说完他便将一只小小的匣子递给赵天朗,对赵天朗说道:“天朗,一定要找对香料极有研究之人来辩香。父王已经问过一些制香匠人,他们都没有说出这是什么香。”
赵天朗没有忍住心里的疑问,拿着小匣子问道:“父王,这是何处之香?您觉得有什么不妥?”
庆亲王心里很是尴尬,他怎么可能告诉自己的儿子,匣子里放着的是他从掬水院香炉里悄悄取出来的香灰屑。昨夜他留宿于掬水院,照例又与柳侧妃颠倒鸾凤,其实庆亲王原本没想的,只是到了掬水院,便有些身不由己的被欲望所控制。这让庆亲王心中更加疑惑,对于他信任了二十几年的柳侧妃,庆亲王爷不由开始产生了怀疑,并且这种怀疑在那身不由己的欲望之后更加浓重了。他这才秘密找制香匠人辩香,可是只凭着些香灰屑,那些制香匠人也不能分辨出来这是什么香,有什么功效,所以庆亲王才让赵天朗向华家寻求帮助。
赵天朗见庆亲王爷似有难言之隐,便识相的没有再问下去,只说道:“儿子会尽快将结果向父王回禀。”
庆亲王爷点点头,不太有精神的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
赵天朗走后,庆亲王爷心事重重,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正烦着,柳侧妃却派人来请他到掬水院用饭,庆亲王爷想起来昨夜他答应过柳侧妃。可是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去掬水院,这大半年来,他去掬水院的次数越来越少,柳侧妃的药香对庆亲王爷思维的控制力也就越来越弱,庆亲王爷开始用相对冷静的目光审视柳侧妃,同时也审视他自己。庆亲王爷发现,他对柳侧妃已经完全没有十六岁之时的那种感情,反而他见到庆亲王妃之时,倒会有些象少年人一般的情愫,只是他这番情愫来的太迟,庆亲王妃已经不会再回应他了。
没好气的喝退了掬水院来请他的丫鬟,庆亲王抬腿出门,不知不觉便走上了通往安澜园的路。他走到王妃的院子,屋子里迎出来一个眉眼很俏丽的丫环,这丫环正是银心,她忙跪下行礼,庆亲王爷问道:“王妃呢?”
银心忙回道:“回禀王爷,娘娘去了轩华园。”
庆亲王爷皱了皱眉,他是来找庆亲王妃的,可是王妃去了青瑶那里,他这做公公的又不能去儿媳妇的院子,只得讪讪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