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让赵天朗这段时间过得很辛苦,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平衡的支点,又羞于向任何人说出他的心情,包括他最爱的青瑶。
“父王,别再说这些了。就快到御书房,您可写了折子?”赵天朗刻意回避与庆亲王爷这种感情上的交流,忙转移话题的问道。
庆亲王爷听了赵天朗的话,心中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赵天朗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出几分,可是他不能直接问,也不能直接要求什么。在从王府到皇宫的路上,庆亲王爷坐在轿子里不断的回想着过去,这二十年来他到底是怎么对等庆亲王妃和赵天朗母子的,越想,庆亲王爷越是追悔难当,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是那样对等自己的妻子儿子。
庆亲王爷想起赵天朗四岁的时候得了六皇子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送的一对小玉马,赵天朗非常喜欢,整日拿着不放手,赵天赐看了也想要,他竟然将只有四岁的赵天朗狠狠的责骂一通,只因为赵天朗没有主动的把小玉马送给赵天赐,庆亲王爷想起那一回赵天朗看向自己的眼神,从委屈进而转为绝望,他记得赵天朗将那对小玉马狠狠的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冲着他大喊着“我恨你……”冲出房间,从此以后,赵天朗再也没有在他的面前有过笑容,直到去年订婚之后,他才看到赵天朗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偶尔,也会向他笑一笑。
越想,庆亲王爷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赵天朗,他如同一个溺水之人沉沦于懊悔之中,庆亲王爷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够弥补赵天朗。直接到他的手无意中摸到了腰间系着的一方玉佩。这方双面雕刻围绕着“庆”字团龙图案的血玉佩是他庆亲王爷身份的象征,是当年他开府之时先皇所赐,也是庆亲王爵位传承的信物,如果他不将这方血玉龙佩传给赵天朗,那么就算是赵天朗袭了爵,也只是朝庭的王爷,而不一定会被宗府承认,血玉龙佩的传承意味着老王爷对自己的继承者的认可。
庆亲王爷暗暗打定了主意,他决定等宁王谋反之事尘埃落定之后,便将血玉龙佩传给赵天朗,然后上折子请求皇上同意赵天朗提前袭爵,继任庆亲王之位。这件事情,庆亲王爷并不打算先说出来,他要将庆亲王之位当做一份礼物送给赵天朗,作为他的一点点补偿。
庆亲王爷和赵天朗父子两个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父子两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万幸此时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上前行礼,这才打破了庆亲王爷和赵天朗之间的尴尬。
庆亲王爷进了御书房,他刚刚躬身要跪下行礼,皇上便飞快的说道:“王叔免礼,九弟天朗快快扶住王叔坐下说话。”
赵天翼上前扶着庆亲王爷,将他让到早就备下的椅子上,庆亲王爷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子,还未及说话,皇上便抢先说道:“几日不见,王叔竟病的如此厉害,都是朕的不是,朕该早些去看望王叔的,天朗,朕问了你几次,你怎么也不实话实说?”
看到庆亲王爷半月之前还是很黑的头发此时竟然已经全都白了,皇上怎么能不吃惊,这阵子他忙于朝政还有西番做乱犯境之事,只忙中偷闲听小华太医回了庆亲王爷的脉案,听小华太医说庆亲王爷并无性命之忧,他便也没有太在意,今日猛然看到庆亲王爷苍老如斯,皇上这才惊了心。
庆亲王爷摇摇头道:“皇上莫要责怪天朗,是臣不让他说的,皇上国务繁忙,臣不能为皇上分忧,已然心中不安,怎敢再让皇上分心。”
皇上连连摇头,起身离开御座快步走到庆亲王爷的跟前,痛惜的说道:“王叔,这又何苦呢,你这会儿感觉如何?要不要传太医来诊个脉?”
庆亲王爷摇头笑道:“多谢皇上关心,臣的身体不要紧,此番臣进宫,是来送一份供状的,请皇上过目。”庆亲王爷边说边从袖中拿出柳月娇的供词,皇上接过供词回到御书案前,细细的看了起来……
赵天翼和赵天朗看到皇上的脸色明显变的阴沉起来,一股难以自制的怒意喷薄而出,皇上重重一掌拍在御书案上,镇的御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等物跳了起来,赵天翼和赵天朗同时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说道:“请皇上息怒。”
皇上脸色铁青的沉声喝道:“九弟,天朗,你们来看这供词,朕对赵允杰不薄,他竟负朕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