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轿子中,要指挥轿子转弯,就想飞机驾驶员操纵飞机一样,是全靠脚的作用。曹霑用左脚跺了跺轿板。轿夫心领神会,轿杠一转,向左侧甬道拐去。
曹霑并不知道,在金陵地界,官场谁不知道随园,以沈启的官位,受曹頫邀请游览随园,更不是一次两次了。见轿子所走方向并不是随园,急忙拦阻:“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快点往右转。”轿夫刚要转身往右,曹霑在轿内再次跺了一下左脚。四名轿夫为了难,不知往哪边去好了。轿子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曹霑把脑袋伸出了轿窗。轿夫们一起为难地把目光投向沈启。沈启解释道:“公子。轿夫走错了方向,下官让他们调头,这些杀才不知为何都呆住了。”
“轿夫们没有走错,本公子暂时不去随园宾馆了。”
不去随园见胤禩,就拿不到抄没苗玉春家产的手谕,拿不到手谕就无法抄没苗玉春的家,抄不了苗玉春的家,曹霑不会答应放了他的侄子沈廉。这一连锁反应让沈启五内俱焚。
沈启不敢指斥曹霑,只能低声下气陪着小话:“曹公子,咱们现在是否应该去办正事要紧事?”
“正事要紧事?”曹霑把眼睛瞪了起来,“本公子两日没有见到叔父婶母大人,着实挂念,现在先去拜见他老人家,不是正事,不是要紧事?”把左脚一跺:“走!”
看曹霑动了怒,沈启不敢再说别的了,只得紧跟轿子向曹府深处曹頫的住所赏月轩而去。
这几天曹頫胯骨上的伤势稍有好转,好长时间没有接触那几位千娇百媚的妻妾,实在憋不住了。与夫人李氏翻上俯下大半夜,至今尚未起床。大管家焦大正带人摘灯笼打扫庭院,听小厮回禀一顶轿子向赏月轩而来,步行跟随伺候的是江南省按察使沈启大人。
按规矩,官员来拜,怎得事先通报一声,坐轿官员没经过通报,擅自闯入府内,除非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有奉旨交办的差事,并且是与主人不利的差事。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焦大不敢怠慢,拔腿直奔赏月轩内院。正房曹頫卧室前两名小厮垂手站立,见焦大奔来,一起伸手阻拦:“老爷夫人尚未起床,大管家有什么事,过会再来回禀吧。”
“过会?过会黄花菜都凉了。”主人没有起床,焦大不好往卧室硬闯,在门前跳着脚地喊:“老爷夫人,大事不好。抄家的官员来了。”
其时,曹頫早已醒来,拿手在李氏雪白粉嫩的前胸抚摸着,眼看李氏被他抚摸得情起,刚翻身上去,被焦大这一嗓子,身子一软,差点跌落地上。“狗杀才,你娘死了还是你爹死了,大清早穷叫喊什么。”
“老爷,大事不好。沈启大人亲自步行陪同一顶轿子而来,估计是对咱们不利啊!”焦大心情稍微平静一些,这才将事情说清。
焦大说的有理。沈启是三品按察使,掌管一省刑名的官员,由他亲自步行陪同,轿中官员品秩之高是显而易见了,并且他们不可能是一般拜会,十有八九是在从事执法任务。
在织造府他们能执什么法?曹頫猛然心头一惊,难道是自己巨额亏空东窗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