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是不停地拿脑袋撞地。
沈启不知如何是好,挑起轿帘告诉曹霑:“公子的叔父曹大人,不知为何要向您下跪叩头,请公子下轿劝劝吧。”
昨夜睡得太迟,今晨又起的太早,曹霑被晃晃悠悠的轿子弄得昏昏欲睡了。方才清醒过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把脑袋探了出去,果然象沈启所说,曹頫已在青石台阶上把脑门撞得血污一片。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曹霑见惯了曹頫夫妇对自己的虐待,今天见面就磕头,是在自我忏悔,要痛改前非了么?曹霑下了轿子,踱到台阶之下,躬身道:“叔父大人向小侄行此大礼,小侄实在是不敢当呀!”
抬头见是曹霑,曹頫瞬间羞愧难当,刚挣扎着要站起发火,忽然间又冷静了下来。以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曹霑既然能获得八王爷胤禩的青睐,成了他身边第一等的红人,为何又不能成为朝廷的钦差。按照清廷的规矩,朝廷任命的钦差,也不一定必须来自京城,皇帝直接下诏书任命京外某地某人为钦差,并不是没有先例。何况以沈启三品按察使的身份,曹霑如果不是钦差,他怎么可能徒步随行伺候,即便是以胤禩江南巡阅使的身份,也不敢摆这么大的谱。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曹頫顿时轻松许多,虽然过去对这个亲侄子照顾的不是太好,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看在叔侄一场的份上,他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有外人在场,不能让沈启挑了理去。曹頫拘礼更恭,再次磕了一下头道:“钦差大人此言差矣,咱们虽为叔侄,但您是代天巡狩,罪臣不敢放肆。”
钦差,曹頫是把我当成了钦差?曹霑回头看看沈启和四人抬轿子。“哈哈”一阵大笑。他拿定了主意,既然曹頫错将他当成钦差,就应该趁此机会,清算一下他们夫妻虐待自己的那笔老账了。
有沈启在一旁,曹霑生怕被他捅破,必须找个理由先让他滚蛋。于是向他道:“沈大人,我们叔侄许多日子没有在一起说说话了,你先去随园打探王爷有没有在那儿,等我要了手谕,咱们再一起干那件事。”
原来抄家并不是要绕过八王爷,还是需要他出具手谕才能行动。曹頫的心情不免又紧张起来。
沈启年纪较大,听力也不是很好,仍然从曹頫口中听到“钦差”二字,于是问曹霑:“钦差?谁是钦差?”曹霑兜屁股一脚:“就你耳朵尖,哪来的钦差,还是废柴。滚吧,你!”
曹霑这一亲昵动作,沈启大喜过望,屁颠屁颠地去了。
见沈启走远,曹霑转身向曹頫道:“现在没有别人,家不叙常理,请您老人家起来说话。”
家不叙常理,一般是长辈跟晚辈说的话,曹頫很不是滋味,但不敢得罪曹霑,跪直身子刚要说话,夫人李氏已经穿好衣服,扭动腰肢走了出来,见曹頫竟向曹霑下跪,气不打一处来,过去一把扭住曹頫的耳朵,大声道:“老娘看你是越活越小了,今天竟向自己的侄儿下跪,看你出去还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