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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算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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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得很缓慢,平稳地前行。

    天空阴暗暗的,西斜的太阳被云遮了,透过来几缕暗淡的光,就那样岌岌地挂在山头。

    景山是S市著名的景区,这里的墓地更是千金难求,加上天气阴冷,车子行至山脚下路口的时候,车子已经寥寥无几。

    乔可遇望着外面有几分熟悉的景致,胸口微微的震动。

    难道琛哥哥就在这里吗?

    车子辗到路面上的碎石子,猛然颠簸了一下,司机赶忙踩了刹车,但轮胎仍然打滑。让乔可遇的身子前倾,头差点撞到前面的椅座上,幸好皇甫曜反应及时,护住了她。

    “怎么回事?”他看着前面问,声音里流露出严厉,怪罪司机不小心。

    “对不起大少。”前面的司机赶紧道歉,从后视镜中接触到他的眼神,已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算了,我没事。”乔可遇拂开皇甫曜的手说。路面难走,这也不能怪谁。

    “大少,上山的路不太好走,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下雪,不如先装上防滑链吧。”司机小声地建议,也是为了确保万一。不然一会儿再出现状况,他担心皇甫曜更饶不了自己。

    皇甫曜点头,脸色也缓和一点,慢慢松开了乔可遇。

    司机也暗暗松了口气。

    趁着安装防滑链的空隙,乔可遇推门下了车,外面的天气依然阴冷的厉害。抬眸看着灰暗的天色,竟然已经慢慢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今年第一场雪,来得真快!

    山脚下有几处低矮的房子,门口摆着一些祭奠用品,黑白相间的招牌,肃穆而刺眼。

    这个季节,这个日子,这种天气都不适宜祭拜,所以门口冷落。车子停的路口边也摆着两个小摊,上面是各种祭奠的花束。

    她虽不想承认韩少琛已死,心里也晦涩的难受,但想着自己两手空空,终究没有给他带些什么,还是移着脚步过去,买一束百合。

    那束百合已经完全绽放开,可能搁的时间过久,花瓣尖儿已经有些枯萎。她就抱着这样一束花束,坐回了车子里。

    皇甫曜瞅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黑色的宝马顺着山道蜿蜒而上,很快到了山顶的墓地。

    私人墓园外,车子被守墓的人直接拦下。皇甫曜降下半截车窗,那人看到皇甫曜侧脸,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车子直接开了进去,很快到了铺满碎石的小道,500米左右的小路两侧,栽种着稀疏的松树,所以一眼便可看到不远处的墓碑。

    车子就停在路口,乔可遇下车,忍着胸口的震动,一步步朝着墓碑而去。而皇甫曜没有下车,看着乔可遇走近墓碑,然后撇开眼睛。抿紧薄唇,掏出烟盒,却忘了肩胛处的伤,扯动的疼痛,拿着烟盒的指尖微微地颤动。

    “大少,我来吧。”司机见他行动不便,小声地说。

    皇甫曜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出声,自己抽了根叼在嘴里。啪地一声,打火机窜出蓝色的火苗,慢慢将点烟。

    薄薄的烟雾迷离了妖孽的五官,映着外面阴蒙的天气。

    司机见状摸了摸鼻子,缩了回去。

    皇甫曜直视前方,侧面的车窗玻璃隐约可看到乔可遇那边的情景。

    那里有两座墓,一座是韩少琛的,另一座便是他所谓的父亲与那个姓韩的女人的。

    当年两人的车从山上翻下来,分别将韩氏兄弟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命换取他们的生存机会。

    原本下葬的时候,聂兰就站在这墓边,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葬在一起的。发狠赌咒地说即便是皇甫涵死了,也要将这两人分开。

    但当时的皇甫曜并不以为然,冷笑道:“妈,何必用一个死了的男人困住自己。”

    那时的皇甫曜已经学会用慵懒和痞痞的笑掩饰自己,但是说这话时神情却极度凉薄。一个十五岁少年的凉薄,那样的眼神让聂兰心惊。所以她错愕的时候,皇甫御果断让人将两人下了葬。

    那天也是这样阴沉沉的天气,但雪花要比今天大很多,翻飞的尘土夹杂着白色的积雪,将两具棺木掩埋。

    因为皇甫涵不是一个人下葬,这对皇甫家来说也算丑闻,所以并没有惊动媒体。聂兰回神看到这一幕时,哭喊得歇里底斯,若不是自己强行拉着,她一定会扑到棺木上去。

    那时任凭皇甫御这样做,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如今他是有能力满足母亲这个愿望了,但他已经不屑为皇甫涵费了心神,更不想母亲真的被一个死人困住。即便,时至今日,她仍然不愿放开……

    思绪回转间,指间的烟已经燃了大半截,他抿紧了唇,将烟蒂从窗外扔出去。透过车窗,看到乔可遇站在韩少琛墓前,那孤零零的影子映在一片阴蒙蒙的青松白雪之间。

    乔可遇抱着花束站定墓碑前,视线从前面的墓碑掠过,慢慢转到了左侧,位置稍微错后的墓碑上。

    尽管离得远些,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照片。那张年轻却清冷的面容,眉宇轩昂,就这般鲜活地映入眼帘,她努力地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因为始终不能相信,他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但是雪花越下越密,一片接一片翻转落下来,打在头发上,肩上、甚至是……睫毛上,然后慢慢地融化,滴进眼眶里,带来微痛的涩意,弄得她睁不开眼睛,慢慢朦胧了视线。

    她用袖子擦了下眼睛,定眼对上韩少琛清冷的目光,是的,眸色依然清冷。左眉角一颗小小的、不太起眼的黑痣。

    真的是韩少琛!

    心里最后一丝希冀瞬间崩塌,手里的花束滑落,在地上翻滚了一下。

    “不!”她蹲下身子,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拒绝接受这项认知。

    皇甫曜听到动静回眸,快速打开车门,疾步跑过去,然后看到乔可遇身子缩在那里,浑身都在发着抖。

    蹙眉,薄唇抿得死紧。他两步来到她面前,拉下她捂着手的耳朵。

    “不,不要。”她下意识的挣扎。

    “乔可遇,你选择跟过来,不是已经准备接受事实了吗?”他抓着她的手吼。

    乔可遇被他吼得震住,是的,她选择跟过来,就是为了亲眼见证,不要想要欺骗,不想要再自欺欺人,但是心还是好痛好痛,痛到不能呼吸怎么办。

    皇甫曜望进她溢满痛色的眸子里,手慢慢松开她,指尖触及到她的脸颊。乔可遇初梦初醒般,快速躲了过去。

    她说:“皇甫曜,给我一点空间。”她需要一些空间,属于她和韩少琛的空间。

    风掠过他还停在半空中的指尖,轻颤了一下,他慢慢垂下手臂,撇过脸去。

    乔可遇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情地去顾及他,也没有捡起地上的花束,她迳自朝着韩少琛的墓碑走过去,极慢,因为每接近一步心便更痛一分。

    艰难的脚步终于停在碑前,她慢慢蹲下身子,与碑上的韩少琛对视,指尖慢慢摸上那熟悉的五官。每个细节都这样熟悉,熟悉的就像昨天,他还这样一脸酷酷地对自己,却抓着自己的冰凉的手放进他厚厚的外套兜里。

    琛哥哥,乔乔等了你四年,终于等到了你。

    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指尖下的容颜依然带着清冷的神色,没有一点温度,不会回应,不会再安慰着说:“乔乔,别哭,你要坚强一点。”

    也再不会将自己拥入宽阔、温暖的怀抱。

    泪水终于蓄满眼眶,她咬着唇肉闭上眼睛,温热的液体便顺着瘦小的脸滑下来,淌过尖细的下巴滴进衣领里,化为一片冰凉。

    “琛哥哥,你怎么舍得走,怎么舍得留下乔乔?”质问化在低泣里,断断续续的不成语句。

    皇甫曜坚毅的背影与她背对,久久,阴暗的天空下,画面似乎静止……

    那天,乔可遇在山上待了很久,很久,她哭过,闹过,天色完全暗下来,却始终不肯走。皇甫曜实在看不下去,想强行将她带开的时候,她甚至没有理智的要差点撞到墓碑上,嘴里喊着:“琛哥哥,你带我走,带乔乔走!”

    那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如同刀子,一字一刀地全插进了皇甫曜的心口里。

    她想要跟那个男人走,眼里完全没有自己,也没有肚子里的宝宝。她的世界已经因为韩少琛的逝去而坍塌。

    回去后,乔可遇便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梦里一直重复让韩少琛将她带走的话。这样病了3天左右,有些药物因为顾及宝宝又不敢用,医生都说这是心病。

    皇甫曜看着她日渐虚弱下去,分不清自己心里是痛是怒,但终于忍无可忍。一天在她梦中恸哭的时候,将她强行拽了起来,他咬着牙发了狠的赌咒:“乔可遇,你再这样下去,我立马就掘韩少琛的坟,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

    这话或许真起到了威慑作用,让乔可遇睁开眼睛,那眸子虽不甚清明,却明明白白的听清了他的话。

    他瞪着眼睛,充满恨意地瞪着她的形如枯槁。那眼神告诉自己,他说到做到。

    乔可遇怔了半晌,才慢慢拂开他的手,躺回去,裹着被子闭上眼睛。

    世界,又恢复安静。

    那一刻,皇甫曜的心也凉了下去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从未有过的挫败,心口的石头沉甸甸地压着自己,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隔天,乔可遇却自己爬起了床,尽管头晕眩的难受,还是勉强撑着。

    兰嫂开门进来时看到,几乎是吓了一跳,惊讶又惊喜地:“乔小姐,你醒了?”

    乔可遇对她勉强笑笑,问:“兰嫂,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有,你等着。”乔可遇赶紧出去张罗饭菜,顺便给皇甫曜打了电话。

    这几天不止皇甫曜,也是把兰嫂担心坏了,看着她抖着手指往嘴里舀汤,高兴得眼泪啪啪往下掉。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皇甫曜看着床病上坐着的人时,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乔可遇也抬目看着他,仍然一身的休闲西装,外面套着米色风衣,耀眼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有范儿,但是那张妖孽的脸,似乎消瘦了一些。

    呃……或许,是错觉。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慢慢一步步走过来,说:“兰嫂,你出去吧。”

    “嗳,好。”兰嫂转身出了门。

    皇甫曜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目光一直定在乔可遇脸上,看着她一点点将汤喝完。

    “好了?”许久,他才问。

    这话有些歧义,不知是问她的病好了,还是彻底走了韩少琛的阴影,或者这两个问题都一样。

    乔可遇闻言,垂眸,盯着面前的汤碗边缘,手慢慢摸上小腹,说:“皇甫曜,我不会死的。”

    皇甫曜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唇角扯出一丝凉薄。现在说不会死,那这几天的闹腾,可又想过会不会把宝宝折腾掉?

    这件事就这样被翻了过去,终究,两人都不愿意再提及。

    乔可遇病了这一场,也如同死了一回般。之后想起韩少琛心虽仍然会痛,但是心境已经平静许多,似乎已经慢慢接受了他离去的事实。

    病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随着身体渐渐好转后,肚子里的小宝宝却又瞅准时机折腾起她来。每天吃什么吐什么,12周时做了B超检查,即便被她这样折腾,所幸宝宝除了发育偏小外,还算健康。

    乔可遇便这样搬回了瞰园,皇甫曜的伤也好的差不多,公司里堆了大堆事儿,早早便恢复了工作。

    日子就这般平静无波地过着,他偶尔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坐在露台安静的晒着太阳,心里莫名地安心。

    乔可遇待在瞰园里,也说不上过得好还是不过,兰嫂每天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随着宝宝一天天的长大,她要打掉宝宝的念头也在一点点动摇,甚至想干脆就这样顺其自然下去。

    因为提到未来,她依旧茫然。

    皇甫曜较之从前也收敛了许多,几乎晚上不再出去乱混。只是不喜欢看她出神的样子,所以下班回来总是在逗她,仿佛越来越喜欢她恼怒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日子时间久了仍然会感觉无聊,她偶尔会穿着防辐射的衣服上网,浏览一些新闻什么的,也会在影音室看看电视,皇甫曜有时回来后也会陪着她看一会儿。

    这天兰嫂正在厨房里收拾,她搬了电脑坐客厅里,浏览网页的时候,突然被皇甫大少几年前的绑架案,原来女友是同谋,这样的字眼吸引,不由滑动鼠标,点开了网页。

    内容大概讲述了罗桑与皇甫曜几年前交往期间,惨遭被劫,拍了裸照,以此威胁,参与了当年绑架皇甫曜的案件,而后又惨遭到轮jian。

    末尾也隐晦地提到了前些日子绑架乔可遇的事,罗桑也有参与,被正式判刑5年。

    乔可遇突然想到陶瑶,不知道她伤得如何?在这场绑架案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心念一动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居然是姐姐乔佳宁。

    乔佳宁从医院离开后便去了乡下,这些日子一直在劝乔妈妈回来,乔妈妈不同意,她便一直陪着她住在那里。

    错失了三年的亲情,她仿佛急着在这一刻弥补。

    想到这里,乔可遇突然也好想好想妈妈,可是现在自己这个情况,又不敢见,或者说没有勇气见吧,因为不知该如何交待。

    “乔小姐,怎么不接电话?”兰嫂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她居然抓着手机在发呆。

    乔可遇回神,冲她笑了一下,才接起电话:“姐姐?”

    “可遇呀,你有时间的话把家里收拾一下吧,我今晚带妈妈回来。”乔佳宁声音传过来,带着兴奋。

    乔佳宁一直是行动派,说话、办事都干净利落。

    乔可遇楞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马上高兴地答应,说:“好。”

    “那好,我们现在在车上,两个小时后见。”乔佳宁说完便挂了电话。

    乔可遇抓着电话便往卧室走,对兰嫂说:“兰嫂,我妈要回来了,我回去收拾一下。”

    时间久了,兰嫂对她家里的情况也多少有些了解,她这么说她便是懂的。

    但是兰嫂却楞了一下,然后跟上去,说:“你现在可不能劳动,不然我跟你过去吧,我来帮你收拾。”

    乔可遇听说妈妈回来心情很好,一边找衣服一边拒绝,说:“我这几天回去的频繁,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只是回去等着妈妈而已,你不必担心。”

    自己这个样子,如果让兰嫂跟着,就实在不像样子了,更没办法跟妈妈解释。

    “可是……”兰嫂还是不放心,又说:“不如给大少打个电话吧。”

    乔可遇套上风衣的动作顿了一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想让兰嫂为难,便说:“我来打吧。”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皇甫曜的电话。

    彼时的皇甫曜正在开会,手机调了震动,他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楞了一下,根本没想到她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部门经理正在报告,发现皇甫曜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否继续,整个会议桌上的人都把目光调向他。却见他抓起电话,起身便往外走。

    “小乔儿?”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也有微微的不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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