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此卦如何?但说无妨,朕要听实话。”
问话的是正是当今圣上建安帝,他昨晚做了一个血月照山河的梦,玥国的江山在血月的映照下,鲜红一片,阴森非常。
这个梦,六年前他也做过,当时一空大师说是大凶之兆,他并未放在心上,可事隔不到一个月,他就亡了五个皇子,悲痛欲绝。昨日,他又做了相同的梦,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强作镇定地开过早朝,便急急地赶到白云寺向一空大师求助。
一空大师是建安帝的皇叔,也是他一介小采女所生的皇子能登基大宝的功臣之一,却早早地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一空大师请建安帝占了一卦,却对着卦象久久不语,因此建安帝才会沉不住气地连连追问。
一空大师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此卦乃变卦,凶中藏吉,吉中有凶,且与六年前的卦象遥相呼应,或许,与六年前的事有莫大的关系。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万事万物都有着不与表面一致的暗面,皇上切莫武断地认定任何人或事。”
与六年前的事有关?建安帝焦躁地房中踱了几圈,仍是没想明白其中关键,急切地问,“皇叔能否进一步明示?”
一空大师摇了摇头,“天机难能随意堪透?老讷所知,已知无不言。”
建安帝正想再问清楚明白一点,忽听禅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寺僧想进来找方丈。建安帝忍不住蹙眉,白云寺的寺僧在一空大师的管束之下,是极有进退的,如果不是大事,一般不会这般吵闹,于是皇帝低声道:“让寺僧进来禀报。”
一名寺僧匆匆走进来,向建安帝合手唱了个佛号,便转向方丈禀报,“工部李郎中府上的二公子在我寺后山晕倒,刚才苏醒过后,竟什么事也不记得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有点痴痴傻傻的,弟子觉得事有蹊跷,特来禀与师傅知晓。”
建安帝一身微服,本想装作普通香客,可一听与朝中大臣有关,便上了心,吩咐寺僧带他的随从去瞧一瞧。
那寺僧以为建安帝是大夫之流,忙带了人过去查看。不多时,侍卫回来小声禀告,“回皇上,那李公子中的是‘无根香’。属下已经查过,李公子送入禅房时就是昏迷的,其间无人探望,但……赫云公子和十四爷都在寺中。”
建安帝眸光阴沉,无根香可令人忘记一切看过经过之事,是宫中的秘药,真是小十四干的吗?他跟李郎中的二公子有什么过节?
建安帝的眸光闪了几闪,吩咐侍卫去请十四皇子。
李公子醒后变“傻子”一事,郁心兰也极快地听闻,心中不免担忧,怕是赫云连城下手太重造成的,万一被人发觉可是不妙。于是写了张纸条,假装到禅院中溜达,乘小厮们不备,用小石子包着纸条抛到隔壁,这才大大方方地到寺中后院的竹林里去。
过不多久,赫云连城也赶了过来。郁心兰忙他李公子是怎么了。
赫云连城安慰她说,“我给他服了一点药,让他忘了之前的事,免得他胡言乱语。”
还有这种药?郁心兰张口结舌,“可是我听说他傻了,我怕官府会来调查,那就……”
“你放心,我下的量很小,刚醒来会迷糊一阵子,过得小半个时辰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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