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当初只要有人能出五百银子买你,不论是谁,你都不会拒绝上他的床、当他的女人?
“不是”他又生气了吗?“不是这样的若不是您买了我,我与您是截然不同阶级的人,咱们就连认识的机会也不可能有的,当然我也不会是您的人。”
似乎对这答案稍微满意了,宣瑾略略放松她。
如果,咱们一同出身,那么你要当我的人吗?贴着兰欣白嫩的耳垂,他低嘎地问。
贝勒爷?兰欣惊讶不已。我宣瑾的直接让她说不出话来,她能告诉宣瑾那深埋在心底,无法有半点奢望的爱吗?
“那您呢?贝勒爷,您为什么要我?”她反问他。
宣谨凝视了她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回答﹕你很美,看着你,我管不住自己的欲念。这一刻他顿然明白并非只有“欲念”而已但是宣瑾的保留,却造成兰欣的误会。
他在意的只有她的身子!
兰欣垂下眼,悄然不语。
睡吧,你流了许多血,需要好好休息!宣瑾按着兰欣躺下,紧紧拥在怀中,让她只能枕着他壮硕的胸膛入睡。
可是,您不许我睡在炕上的。兰欣忽然记起他的话。
而宣瑾却翻过身,用他强壮的大腿压住她织细的身子。
我说过,别再违抗我!他瞇起眼,眼中有一丝懊恼。我让你睡在炕床上你就乖乖躺着,别用我说过的话试图反驳我!
我兰欣原想解释,但感受到宣瑾明显的不悦,再者他总能扭曲自己的话,于是她选择了缄默。
这夜,两人各自怀着心事,无眠到天明。
兰欣直到天快亮了才入睡,半个时辰后忽然惊醒,而宣瑾已不在房里,该是上早朝去了。
兰欣收拾好床被后,便换了衣服准备上工。
她将缠在额上的白绢解下,伤口已稍稍愈合,兰欣将刘海往下梳,遮住结痂的伤口。
虽然身子仍然相当不适,她还是强忍着胃里翻腾不已的不舒服与晕眩感走出房外。
这日她被徐奶娘派到明心楼附近的坡地上拔野草。这种工作必须蹲着身子一整天,一日下来,两条腿受到的折腾,绝不会比爬一日山路还少。
快到晌午时,日焰转烈,可是工作进度尚未到达原先预计的一半,大伙儿皆不敢停下来休息,兰欣也不例外。
只是她原本身子就不适。再加上昨晚一夜未眠,她整个脑子发涨起来,眼前一黑,身子前后摇晃了两下,就摔倒在地上。
怎么啦?发现兰欣倒下,几个人立刻围聚在她身边询问,一、两个好心的仆人,联手把她抬到一旁树下荫凉处,还替她煽风解闷。
干什么?全围在这里偷懒吗?徐奶娘就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监工,见大伙儿丢下工作,全围拢在另一头树下,她立刻跑过来喝斥。
是兰欣,她热晕了。一名中年壮妇告诉徐奶娘。
热晕了?徐奶娘皱起眉头,嘴角不以为然地一掀。
我看是想偷懒吧!去去去,别围在这儿看热闹,赶紧给我上工去!再耽搁下去,我就扣你们的工钱!大伙儿心底埋怨不已,中饭没吃又不得休息。
你还在那儿装死给谁看?马上给我回去工作!众人都回到太阳底下继续做工后,徐奶娘指着兰欣呼喝!
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儿,兰欣发涨的脑子已有些清醒过来,她点点头,努力想爬起来,但两腿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挣扎了半天,仍然爬不起来。
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怎么地?我叫你立刻去给我工作,听见了没?徐奶娘不耐烦地喝斥,两眼睁得老大,恶狠狠地瞪住兰欣!
我我两腿没力,站不起来兰欣抬起脸望着徐奶娘,嬴弱地轻语。
少跟我来这套!徐奶娘恶声驳斥,旋即眼珠子一转,嘿嘿冷笑。好,你爬不起来是不是?徐奶娘此时心想,昨日这个贱人敢拿茶水泼静芝,今天正好找这机会整治她!
兰欣点点头,不疑有他。
那正好!干脆你今天就去守柴房!话一说完,徐奶娘立刻伸出她那双厚实有力的肥掌,不由分说地捉住兰欣细瘦的手臂,粗鲁地拖着兰欣,往山坡后方的柴房走去。
徐奶娘把兰欣拖进柴房后,自个儿走到外面:站在门边喊道:你就给我好好守着柴房,不许出来!徐奶娘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柴房木门,竟然在门上落了大锁,然后才得意洋洋地离去。
兰欣愕然地望着从外头反锁的木门,她缩在一堆柴火旁,心想下工时,徐奶娘就会来替她打开门了。
兰欣心底这么想着。再也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疲累感,不一会儿就靠着柴堆,昏然睡去。
兰欣再睁开眼来,是被冻醒的,外头天色已全黑,月娘挂在中天,约莫已是午夜,柴房的门仍旧关着,门上落的大锁也没除去!
隔日清展,喀隆手里拿着一封信,正走在往明心楼的路上时,似乎听见山坡后方传来一阵微弱的求救声。
兰欣姑娘?你怎么会被锁在柴房里!喀隆好奇之下上前察看,竟发现被锁在里头的兰欣。
喀隆大人,我兰欣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她昨日一整天没吃东西,晚上又被关在柴房里受冻,又冷又饿的煎熬,已经将她的体力耗弱至极限。
你等等,我马上放你出来!喀隆见情况不对,当下也不找钥匙,手上运劲一劈,大锁应声而断。喀隆赶紧打开门,扶出兰欣,心想,若非他身怀武功,听力较平常人敏锐数倍,否则等到来取柴的人发现兰欣,恐怕她早已饿死或冻死!
谢谢你,喀隆大人。兰欣虚弱地朝喀隆微笑,不得不让喀隆扶着肩,才能往前行走。
别谢我了,也是碰巧,我正要上明心楼去找你,才会发现你给人锁在这柴房里。对了,你到底是怎么被人锁在柴房里的?喀隆十分讷闷,猜不出是谁有这胆子,这么做分明想害死兰欣!
兰欣摇摇头,问喀隆:喀隆大人,你上明心楼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一封信要转交给你。给我的信?喀隆点点头,拿出方才劈锁时,顺手塞进怀里的信。
前些日子你交给我的银两,我那亲戚替你带回江南老家,你家人便写了封信,托我亲戚转交给你。喀隆将手中的信交给兰欣。
闻言,兰欣高兴得绽开笑颜,当下就在路上拆开信,阅读了起来。
怎么了,兰欣姑娘?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喀隆见兰欣的脸色,由拆信时的欣喜,到阅信后转为苍白惨淡,不免关切地询问。
兰欣两手捏紧信纸,抬起仓白的小脸,清丽的容颜上镌刻着令人心疼的悲伤。
老爹我来京里不久他就去世了!说完,兰欣垂下脸,安静地咀嚼悲伤,她没有在喀隆面前流泪。
这封信是小倩写的,小倩信上还说她想上京城来找兰欣,却没有提到半点有关秦英的事。
这真是太不幸了。喀隆见了兰欣既坚强又脆弱的模样,不禁心生怜惜。兰欣姑娘,你要节哀啊,别太过悲伤,弄坏了身子”喀隆柔声安慰兰欣。
我没事,喀隆大人。兰欣冲着喀隆苍白地一笑,绒柔脆弱的模样儿,分外令人心疼。
她重新折好信,将信连同信封,小心地收进怀里。
我扶你回明心楼罢,兰欣姑娘。兰欣点玷头。麻烦你了,喀隆大人。她眉目间凝了一缕哀伤,神熊愈发楚楚可怜。
喀隆没再说什么,一路沉默地扶着兰欣回明心楼。
兰欣姑娘,你可回来了!昨晚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兰欣和喀隆一回到明心楼,就看见刘平站在大魔外。刘平一见到兰欣,立刻奔过来问话,神色非常焦急。
刘管事,我昨晚没回来,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这些了,贝勒爷正发火呢!脾气坏得很,你待会儿进去,当心别冲着他了
“刘平!谁让你在外头啰唆的!把人给我叫进来!”大厅内传来暴怒吼声。
宣瑾人在大厅里,早已看见兰欣和喀隆一道回来。
刘平脖子一缩,胆小地咽了口口水道:我瞧你还是快些去吧!兰欣姑娘。兰欣点点头,转头对喀隆说道:喀隆大人,谢谢你送我回来。
别再说谢了,你对我总是这么客气。喀隆微笑着回答兰欣。
兰欣回他一笑,才转身走进大厅。
昨晚上哪儿去了?兰欣一跨进厅门,宣瑾立刻冷黑着脸质问她。
没有昨晚我被关在柴房里,所以不能赶回来。
还敢撤谎!宣瑾用力一拍桌子,木桌竟然应声而裂,可见他的怒气不小。
兰欣被他突来的火爆吓住,不由得退了一步,不明白为什么才经过一天,宣瑾的态度又变了。
我没有撤谎。
宣瑾挑起眉,冷笑着讽道:无绿无故的又怎么会被关在柴房里?或者该说,你是在柴房里和男人私会吧?兰欣一愣,因为宣瑾的话而呆住了。
我明明看见你和喀隆一道回来!被关在柴房里?想撤谎也找个高明点的理由!
因为喀隆大人正巧经过柴房,把我从柴房里救出来,我们两人才会一道回来的。
当真如此?不是昨晚你同喀隆幽会,所以今早他送你回来?兰欣惊愕地睁大眼。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她和喀隆大人
没话说?那就是默认了?宣瑾抬高脸,冷眼觑着兰欣。
他压抑怒气,漠视心头的烦恶想到她柔弱惹怜地倚在喀隆怀里那幕,更让他怒上心头!
她竟敢拒绝他,却封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宣瑾是气疯了才会乱按罪名在兰欣身上,他明知喀隆和兰欣若真有什么,喀隆岂敢大着胆子送她回明心楼!
但狂嚣的怒气夹杂着强烈的妒意,致使宣瑾盲目且执意地伤害兰欣。
不不是这样的两个多月前我托喀隆大人的亲戚,送银子到江南给老爹,之后我的家人也托喀隆大人的亲戚转交一封信给我。今早喀隆大人就是为了要将信交给我,经过柴房,才会碰巧发现我的!信信就在这儿兰欣慌忙从怀里取出信,捧在手里。他怎么能这么冤枉她?
够了!宣瑾瞧也不瞧兰欣手里的信一眼。就算你说的是实话,昨晚会被关在柴房里也是你的疏失!我房里不需要既不顺从,又不懂得规矩的下女!兰欣楞楞地望着宣瑾,脑海里还没能想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用意
滚!从今日起你就住到下人房去,我这儿再也不需要你侍候!兰欣的无辜更加莫名地挑起宣瑾的怒气!
他从未如此在乎一个女人过,然而她却如置身事外一样淡然,而他对兰欣强烈的占有欲,已高涨到威胁他高傲自尊的地步!
于是他选择?弃她,杜绝一个羞怯、楚楚可怜的女人如此轻易摆布他的心,继续留在他跟前惹他心烦!
冷冷地撂下话后,宣瑾转身走入内室,不再多看兰欣一眼。
兰欣错愕地呆站在原地,久久、久久直到她终于明白,宣瑾再也不想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