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虫虫叹了口气道:“唉,算我没有本领,狠不下心看你流血疼痛。你要笑我便笑,可不许憋在肚里。”
范去非从小生活在极度严肃阴森的地方,不擅开玩笑,愕然道:“我干么笑你?”
虫虫道:“你一定会笑的”说罢伸手从靴筒里拿出一柄匕首,用力一旋刀把儿,那刀把原来是空的,里面满满的全是淡红色药膏。
虫虫看了看范去非道:“我瞧你是没带你自己的宝贝药,那只好用我的了。这药膏是我三伯伯给我的救命药膏,你若不用它,又是吐血又是流血,过一时半刻多半变成*人干了,干脆让我救你一命,再设法让他们放了你,咱们两命抵两命,从此两不相欠、形同路人。”
范去非道:“我看还是不必浪费了,你留着自己用罢,今晚我怕是出不去三阴堡。”
虫虫听他就是不相信能够离开,怒道:“谁让你一不带剑二不带药,我瞧你是自讨苦吃,干么那么自负,也累了我了!”话虽这样说,但心知是自己累了人家,否则范去非早出三阴堡了。
虫虫忽喜忽怒,屡屡言语中含有挑衅的意味,平素范去非面冷口冷心冷手冷,虽为人宽宏,却也不容人如此不讲理,但许人今日二人同仇敌忾的缘故,竟不忍惹虫虫生气,因此便由着她使性子,道:“你喜欢,便用药罢!”
虫虫又道:“哪那么容易!这药初用时很痛,过一阵子才好。那时止血止疼愈合伤口,十分神效。只是开始时滋味不太好受,你只好忍着。只可惜你的白衣裳要撕破才行,你可不准要我赔!”
范去非道:“你尽管下手,我不让你赔就是。”
虫虫闻言忽的一笑,模样甜美可爱,夺人心魄,范去非瞬间心头一荡,几乎没了心跳。
虫虫也不多话,让范去非坐在石上,自己为他撕破衣裳,涂抹药膏。但见他宽阔的背上只剑便有三处,肋上肩上各有一处,小臂上钉了一枚暗器,手臂也让韩寿挥舞的火把烧伤了,只有双腿无伤。
原来三阴教全体想制范去非于死地,个个向身上的要害下手。又因虫虫一直与范去非站在一起,昏暗中只见衣袂飘飘,分不清哪条才是范去非的腿,因而不敢下手,唯恐伤了虫虫。
虫虫一边涂药一边皱眉道:“三阴教的手段也太毒辣,你不过偷听了些话,他们便要制你于死地。
范去非淡淡的道:“我先前与三阴教有些过节,再说这些也不算什么,毒辣手段可多的是了。”
虫虫道:“我三伯伯知道黑白两道官府衙门里的所有知名人物,你功夫那么好,可三伯伯从未提过你!”
范去非半晌不语,之后才沉声道:“我只是一个死人,又有谁知道了?”
这答案令虫虫一惊,手中匕首几乎脱手,低头看看范去非,只见他面色阴冷可怖,不似方才那般温和稳重,心中猜测范去非定与三阴教有不共戴天之仇。又见他紧紧闭住双目及口,知道药效刚刚发作,伤口定是疼痛之极。因此虽纳闷,也不便细问。
等到药力散开,范去非睁开眼睛,虫虫知疼痛已过,便道:“我瞧得出来,你与三阴教有大仇恨,所以呢,待会儿他们一放你走,你马上去湖北,那里不是三阴教的地盘。”
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铁牌,那铁牌呈凉序状,反面凸出来一个“姚”字。
虫虫道:“你拿着这块铁牌,随便找一家上面写着“姚”字的客栈,把这块铁牌给掌柜的看,他定会藏匿你到伤好为止,吃住免费。”
范去非虽然无意中救过虫虫两次,但那只是因为要和三阴教作对,并无相救之心,此时虫虫倾力回报,心里一阵感激:“多谢虫姑娘美意,只是我却不能扔下你在这儿,自己一走了之。”
虫虫方才还面色柔和,听他这么说,又有点发火:“你这人怎这般啰嗦!你当我是为你么?你也不想想,我被韩君素掳来半月有余,他不肯放我出去。咱们今日不能一同逃掉,因此只好你先出去疗伤,过几天再来救我。要不我一辈子也出不去。你以为别人能象你一样出入自如么?”
范去非一怔,心想此话甚是有理,只是心中说不出的担心,于是对虫虫道:“三阴教的人心狠手辣,你一个人在此太危险了。”
虫虫道:“你没来之前我就是一个人,而且还有黑虎红箭陪着我,再说再说韩君素不会杀我。”此文一出,脸色红了。
范去非恍然大悟,记起他与虫虫曾偷听到韩君素一番肺腑之言,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一丝嫉意,苦笑道:“我倒忘了他要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