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变了。
“还有一次,你记得吗,我被邓一鸣欺负了,你去教训他,把他打伤了,爸爸他不想管,最后也是傅珩去找邓市长,你才被放出来,所以,我觉得傅珩对楚瓷姐姐很好,一定很爱她,不然也不会管的。”
邓市长可是A市的市长,一般人都不敢去惹的,就连她爸爸都想袖手旁观明哲保身,也就只有傅珩肯为了楚瓷去管。
如果这些都不算是爱,那还有什么才可以叫爱呢?
有些事情,从自己的角度来看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从别人的角度来叙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盛暄只觉得心脏某处像是被闷锤锤了一下,痛得他呼吸都有些阻塞。
楚瓷啊!
从来都是他惹了麻烦,她在后面默默收拾那些烂摊子。
他的鼻子有些酸涩,看着明欢扯起唇角笑了笑:“你也可以很幸福的。”
伸出手,盛暄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你好好配合治疗,做康复治疗,早点好起来。”
盛明欢重重应了一声,然后抓着盛暄的手:“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盛暄点头:“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那我们结婚吧!”
盛暄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起来:“明欢,我们是兄妹。”
盛明欢脸上顿时委屈地要哭了出来:“可是,可是,你以前说要和结婚的,你还送了我一个戒指呢?”
那是多遥远的记忆啊!
大概是五年前,三月末,春风沉醉的夜晚,她来A大找他,盛暄在花坛边随手抽了一根狗尾巴草,叠了一个戒指送给她。
盛大小姐虽然嘴上说这哪有人用狗尾巴草做戒指的,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但是她还是一脸掩盖不住的甜蜜笑意收下了。
那个时候,盛暄为了救她受伤,又在拘留所待了好久,之前还说是要分手,但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似乎两个人的关系又开始变好了。
那大概是盛明欢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候,虽然要提防着盛仲尧的突然查岗,但是那种偷偷见面的刺激还是让她觉得兴奋无比。
最青涩的年华,却最纯真的感情,没有掺杂着任何一点的物质利益。
那是青春里面最美好的记忆。
她是真的喜欢那个不笑很帅笑起来更帅的男孩。
就连用狗尾巴草随手编的一个戒指也能让她开心上好久好久。她一点都不会觉得那是廉价的礼物,反而觉得那是世上最纯最炙热的真心。
盛暄叹了口气,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我以前不知道,对不起。”
他想了想,还是把她当成妹妹,以兄长的姿态去照顾她,这样对谁都好。
盛明欢哭得更加难过了:“不要,我不要当你妹妹,我要和你结婚,你一直陪着我。”
盛暄握着她的手:“我不和你结婚,也会一直照顾你的啊,傻姑娘。”
“不会的,你会和别人结婚,然后再也不理我了。”
盛暄万万没有想到明欢会这么想,但是有些话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所以他只好说:“明欢,我是你哥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你放心,我不骗你。”
盛明欢伸出手:“拉钩,谁骗人谁是小狗。”
“好,谁骗人谁是小狗。”
晚上的时候,盛暄回到家里,直接上了楼然后把自己关进书房里面。
他坐在书桌前,没有开灯,就这么在黑暗里卖弄静静坐着,都说黑暗是最能掩盖表情和心情的,他眼眶痛得厉害,心也痛得厉害。
盛明欢的话一下子就勾起了他以前的好多回忆。
回忆突然涌上来,像是潮水一般,怎么挡都挡不住。
最后,盛暄从抽屉里面抽出一叠厚厚的信纸,他打开钢笔,刚写了一个字,然后猛然叹了口气,将信纸撕掉,扔到了一旁。
那个字是楚。
盛暄眼眶痛得几乎要留出泪来,他咬着牙,屏住呼吸,在纸上用力写下楚瓷的名字。
他想写信来着。
楚瓷,对不起。
之前想要说的好多话,却在这下笔的一刻,什么也下不出来,换了好多张纸。
楚瓷,对不起。
所有的语言都停留在了这五个字上面。
或许这五个字足以表达他一切的心情。
最后眼眶和鼻尖都酸涩的厉害,盛暄再也看不清眼前的字了,一滴泪落在信笺上。
他五指紧握成拳头,牙关咬紧,死死压抑着那来自胸腔里面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