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汪水,只觉身上的疲累也跟着一扫而光了,忙上前一把接过了大姐儿,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宋妈妈道:“姐儿可已吃过了?吃了多少?睡没睡觉?睡了多久?”
宋妈妈跟在她身侧,一边走一边回答她,顾氏听罢,满意的点头道:“姐儿那个奶娘还不错,自下月起,每月多给她一两银子的月钱。”
“是,奶奶,老奴记下了。”宋妈妈忙应了。
顾氏便与女儿玩起来,待玩了一阵,大姐儿饿了被奶娘抱去喂奶后,因见容潜还没回来,便问宋妈妈道:“三爷怎么还没回来?”
宋妈妈笑道:“才奶奶回来之前,爷已让人传话进来,说侯爷很生气,他一时间也不好离开的,今晚上怕是要歇在外院了,让奶奶早些歇下,不必等他了。本来我方才便要回奶奶的,谁知道一时又混忘了。”
顾氏点点头,挥手命众伺候之人都退下以后,与宋妈妈说起白日之事来,“也不知母亲到底怎么想的,别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想方设法的遮掩还惟恐来不及呢,她倒好,竟是巴不得闹得人尽皆知,也不想想,这可不仅仅只是丢的大哥那一房的脸,更是丢的整个宁平侯府的脸,累得我都好一阵子不敢出去见人,甚至连娘家都不好意思回了!”
宋妈妈不好直说大杨氏的不是,只是道:“也许夫人自有自己的用意?”
顾氏哂笑一声,道:“她还能有什么用意,说穿了,她的一应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世子之位罢了。要我说,这个世子之位有没有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好好督促三爷上进,待三爷高中出仕以后,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我也一样凤冠霞帔,何必非要去谋那个只剩下最后一代的爵位,便是真谋到了,后面的子孙们也得另谋出路不是?”
宋妈妈是顾氏的人,自然与顾氏抱的是一样的想法,因说道:“也许夫人不只是为了爵位,还为了家产呢?须知大爷可是长房长孙,撇开爵位不谈,府里的财产依例也该大半是属于大爷的。”
“财产?”顾氏的哂笑变成了讥笑,“妈妈跟我过来也有一年多了,妈妈倒是说说,府里到底有哪些财产?早已是个空架子了,等到将来太夫人去世时,还得先分一次家,妈妈倒是说说,等到将来二次分家时,咱们能到手的还有几个?不过就是名头上好听一点罢了,但名头再好听又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当衣穿,要我说,能够实实在在到手的实惠,那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她要折腾就由得她去,横竖我一概不知情,将来若是事败了,也牵连不到咱们头上来。”
永恩伯府与宁平侯府一样,也已传承最后一代,也早只剩下个空架子了,唯一不同的是,顾氏的母亲永恩伯夫人的娘家乃是皇商,当年她进门时,嫁妆十分丰厚,等到她进门后,又善经营又放得下身段,十几年下来,早积累起了一份十分丰厚的家底,也正是因为此,顾氏没能嫁到更好的人家,而是嫁给了容潜,不过她出阁时,嫁妆虽比不得君璃,却也是京城少见的丰厚,宁平侯府这点子家底,说实话她还真不看在眼里。
当然,若是能白得一个侯夫人的名头,顾氏也是一点也不介意的。
大杨氏心急火燎的回到自己的上房,第一句话便是问迎出来的平妈妈:“你可将一切蛛丝马迹都已清除了,让人再查不出任何痕迹了?”从之前婆子进内院报信到方才,太夫人的态度一直都是向着容湛和君璃的,若只是向着他们倒还罢了,关键是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难道她已瞧出了什么不成?这让大杨氏心里无端升起了几分慌张和烦躁,所以才会一见了平妈妈便有此一问。
平妈妈还未及答话,就见一个人随即从屋里走了出来,不是别个,却是早该回了君府的杨氏,一见大杨氏的面儿,便笑道:“姐姐,你回来了,那个小贱种怎么样了,是不是已被姐夫打得死了一多半了?小贱人呢,是不是也已被气得半死了?”
大杨氏攸地沉下脸来,却不看杨氏,而是冷声问平妈妈:“都这么晚了,姨夫人怎么还没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