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放心去歇着,这里有奴婢服侍即可,横竖大爷的热已经退下去了,想来不会再有什么事儿。”
君璃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得外面一个声音道:“大奶奶,夫人瞧大爷来了,方便进来吗?”
依照君璃的本意,自然是不想让大杨氏进来,但这话她却万万不能说出口,因只能应声接出了外间去,屈膝行礼道:“母亲来了,快里边儿请。”
大杨氏看起来一夜没睡好的样子,脸黄黄的,眼睑下一圈青影,打扮得也很是素净,不待君璃屈膝拜下,已一把搀了她起来,急声问道:“湛儿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他觉得身上怎么样,可疼得好些了?夜间可有发热?药呢,有按时服侍他吃下吗?”
连珠带炮般一连问了君璃好几个问题,眼里更是写满了焦急,再配上那满脸的憔悴,瞧在旁人眼里,还当她真视容湛宛若亲生,这会子也是真为容湛着急呢。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人君璃,根本不会受她蒙蔽,只是淡淡答道:“大爷并没有醒过,不知道他疼得好些了没,半夜发了热,所幸儿媳按太医交代的法子,这会子已经退了烧,药也已按时吃过了,母亲不必担心,大爷吉人天相,必定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
大杨氏就跟听不懂君璃的言外之意似的,做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如此我便可以放心了,不然湛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姐姐?对了,我昨儿个夜里回去后,便让人炖了八珍汤,打算等湛儿醒来后,打发他吃的,如今湛儿既还没醒,不如你吃了罢,你照顾了湛儿一夜,只怕也累了,正是该好生补补的时候,至于湛儿,等他醒来后,我再让人炖了来给他吃不迟。”
君璃仍是一脸淡淡的,“多谢母亲厚爱,只是儿媳实在吃不下。”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她怕有毒,当然,她也知道大杨氏不会那么蠢。
“不吃东西怎么行呢,身体可如何受得住?”大杨氏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道此番之事,是湛儿伤了你的心,我也不好为他辩白,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便是再生气再伤心,也于事无补了不是?况湛儿也已受到惩罚了,被侯爷打成这样,你可能不知道,以前湛儿虽然也经常挨侯爷的打,但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还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次被打得这般厉害的,想来他醒来后,也必定会吸取教训,痛改前非,以后绝不再犯的,你不看别的,只看在他如今还人事不省的份儿上,就原谅他这一次罢,啊?”
一席话,说得君璃几乎就要忍不住鼓掌击节,以赞大杨氏的好口才了,话说她这么好的口才,若是放到现代,少说也是一代名律或是一代名嘴啊,如今却只能用来小范围内的哄哄人,实在是太屈才了!
君璃微微勾了勾唇,道:“回母亲,儿媳并没有生气,只是心疼大爷,心疼他好好儿的待在家里,祸事竟也能砸到他头上,害他受此不白之冤,不但被父亲打得人事不省,还被自己最亲的人怀疑,真正是伤身又伤心,委实也太可怜了一些,所以才会吃不下东西的。母亲自来疼爱大爷,待他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如今见他被打成这样,想来只有比儿媳更心疼更伤心的,母亲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才是,儿媳毕竟年轻,几顿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母亲可就不行了,终究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万一饿出个什么好歹来,待大爷醒来后知道了,岂非要心疼得慌?”
这个牙尖嘴利,惯会装腔作势的小贱人,她倒要看看,她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
大杨氏被噎得半死,猛地攥紧了拳头,忍了又忍,方忍住没有口出恶言,而是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我知道这样的事放到哪个女人身上,一时半会儿间都是接受不了的,况你与湛儿才成亲两个月,正是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可事情终究已经发生了,说什么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想,湛儿这阵子以来对你如何,我们大家都是瞧在眼里的,想来当时他只是一时糊涂,你就看在他已改过自新了的份儿上,原谅他这一次罢?你放心,等他醒来以后,我会好生教训他一顿,让他保证以后不会再犯的,他以后若是胆敢再犯,不必你开口,我也一定会狠狠责罚他,为你做主撑腰的,你别生他的气了,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