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锁儿服侍着穿好衣裳,略整了整妆后,君璃便作势要看容湛去,却在走出几步后,“后知后觉”的想起秀巧还跪着,因顿住脚,问秀巧道:“你一向稳重妥帖,大爷怎么会忽然想到要撵你出去,敢是你做了什么惹得大爷生了气?你求我救你一救,总要让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又能不能救你不是?”
秀巧见君璃一听得容湛醒了便径自往外走去,根本不理会自己,心里本已绝望了的,不想君璃走出几步后又折了回来,当即又生出几分希望来,忙哽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奴婢若一早知道奴婢回答了那三个字儿‘不知道’会惹来如此大祸,奴婢一定什么都不会说的,求大奶奶救救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大奶奶的大恩大德。”说着又要磕头。
却被君璃摆手止住了,命锁儿扶了她起来,方道:“我要你做牛做马来做什么?不过这事儿大爷都已亲自发了话,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圜的余地,我只能试试,若是大爷实在要撵你出去,我也没法子,还望你到时候别怨我。”
嘴上与秀巧说着话,心里却是又好气又好笑,秀巧还以为她只要什么都不说,容湛便不会生这一场气,也不会要撵她出去了,却不知道,容湛这会儿最想听的,便是旁人肯定的说相信他,相信昨日之事不是他做的,自然见不得她这似是而非的态度,这不是摆明了在说她不相信他吗?也就难怪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他也实在是被此番之事打击得狠了。
不过平心而论,此事原也怪不得秀巧,谁让容湛素日里不学无术,五毒俱全,给人的印象太坏,一旦发生了什么坏事,第一反应便是他做的呢?旁人如何她不知道,她自己就在第一次来宁平侯府时,撞见过他与人偷会的画面,若非她一早便知道大杨氏对他不怀好意,只怕也要觉得此事是他做的,又如何怪得了秀巧会这般以为呢?他不检讨自己也就罢了,倒还有脸对人家秀巧发脾气,沦落到如今阖府上下都不相信他的地步,还不是活该!
所以说,不管是人品还是名声,都跟公积金一样,是要靠平日里积累的,一个人平日里的名声好了,就算发生了再坏的事,人家也愿意相信你是一堆坏人里最不坏的那一个;相反,你要是平日里就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好色荒淫一样都不曾落下,就譬如容湛,自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人家都会想到他头上,除非他能摆出铁一般的证据,不然他就只有背定黑锅的份儿了!
秀巧听君璃愿意为她去一试,已是大喜过望了,至少还有希望不是,如何还敢怨她,忙忙道了谢,又要跪下磕头,被君璃制止了,命她就在这边等消息后,领着锁儿一道去了容湛眼下暂住的厢房。
就见整间屋子都静悄悄的,也没有丫鬟在外面听差,也没有听见容湛的声音,君璃不由暗忖,难道他醒了那么一会儿,又睡着了?毕竟他才受了那么重的伤,昨儿夜里又发了一场高热,精神不继也是很正常的,那她说不得只有等到他醒来,再寻机与她说秀巧的事了。
不过君璃依然轻手轻脚走进了内室去,打算看一眼容湛现下的情况后,再出来外间等侯,说话间就该晚饭时分了,只怕太夫人还会来瞧容湛一次,她倒是正好挣挣表现。
不想进到内室后,却见容湛竟然醒着,正将头偏向床的外面,一动不动的趴着在发呆,也不知是没听见君璃进来,还是听见了但不想理会她,反正君璃进来都好一会儿了,他依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君璃看了他一眼,见不过才短短一日一夜,他便瘦了不少,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憔悴得不得了,整个人也笼上了一层阴郁的气息,禁不住暗叹了一口气,只怕此番之事对他来讲所受的皮肉之苦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亦连他向来敬重有加的所谓母亲大杨氏都不肯相信他罢?
却没想过,不是别人,正是他敬重有加,视为亲母的大杨氏害的他,也不知道等他有一日知道真相后,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
君璃又等了片刻,见容湛还是一动不动的,只得开口说道:“大爷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说让人去回我一声儿?”
这下容湛总算有反应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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