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这会子都在气头上,再这样下去,还不定会怎么样呢,若是惊动了祖母,岂非就不好了?要不我先带大爷回去,好生劝大爷一番,您则好生劝父亲一番,等父亲与大爷彼此气都消了,再让大爷来与父亲赔不是,您看好是不好?”
说完,不待大杨氏发话,也不看宁平侯,已不由分说拉起容湛往外走去,直至出了大杨氏的院子,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后,方放开了容湛的手,低声没好气道:“不是让你千万沉住气的吗,你倒好,一见面便与侯爷吵了起来,难道你是想再挨一顿打不成?”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当老子的随时想打儿子甚至是打死儿子都可以,做儿子的还不能反抗,不然便是不孝,若是换做现代,宁平侯敢将容湛打得半死,容湛便可以将丫告上法庭,让丫吃牢饭去!
容湛阴沉着脸,道:“我不怕他,他要打就尽管打便是,我倒要看看如今我不怕他了,他还能拿我怎么样!”一想到自己以前见了宁平侯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他就觉得自己实在可笑,除了占着一个父亲的名分,除了时常打骂他以外,宁平侯尽到过哪点做父亲的责任?既然他从没尽到过任何责任,如今自然也别想再在他面前摆父亲的威风!
君璃虽听不到容湛的心声,却也能将他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想着宁平侯这些年来的确对他不起,他如今对其有怨恨,也是在所难免的,因道:“你若是能早像今日这般,侯爷要打你,你便搬出‘父慈子孝’的理论来,再不然直接走开,岂不是就能少挨好多打了?须知孝经里面,有一孝正是‘小受大走’,真任做父亲的将儿子打伤打死了,陷父亲于不慈的境地,那也是不孝,下次若侯爷再要打你时,你就直接离开,记住了吗?”
一席话,说得容湛若有所思起来,深深看了君璃一眼,才低声道:“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我想到当初这门亲事是她一力促成的,她当时一定不怀好意,不过,我感谢她的这次不怀好意,看在这件事的份儿上,只要她愿意将东西给我补齐了,我便不会再与她计较,也不会让她身败名裂,但也仅此而已,我不会再认她做母亲,将来等她老了以后,也不会给她养老送终!”
君璃被他看得脸颊莫名发起烫来,话说某货不猥琐也不随时乱送菠菜,而是一副认真深沉的样子时,还真挺有看头的,难怪后世人常说“认真的女人最漂亮,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敢情不是没有原因的。
君璃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等回到迎晖院,瞧得四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色后,才回过神来,忙一甩脑袋,将那些胡思乱想都甩出了脑子里后,方正色问容湛道:“对了,明日该怎么与祖母说,你可都记下了?”
“奶奶放心,我都记下了,不会坏事的。”见君璃说起了正事,容湛忙也变得严肃起来。
君璃点点头:“那就好,咱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没有祖母做靠山,咱们之后的路不知道要难走多少倍!”
两人草草用过晚饭后,便洗漱一番,仍是一个床上,一个榻上早早歇下了。
容湛因今日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也没心情像往常那般在言语上占君璃的便宜了,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大半宿,方安静下来。君璃一开始还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来安慰他一下,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着想着,倒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起来,容湛的眼睑下便有一圈淡淡的青影,一眼便能看出他夜里没睡好,倒是与君璃计划里让他出演的做了一晚上梦的形象挺相符的。
两人简单梳洗了一番,随意用了一点早饭,便去了照妆堂。
太夫人也刚起身,正由如柳服侍着梳头,瞧得容湛与君璃进来,脸上就带了笑,向容湛道:“不是让你好生将养着的吗,怎么一大清早的又过来了?”又嗔君璃,“你也是,也不知道劝着点子他的?”
君璃已自发站到了太夫人的另一侧,在为她挑选首饰了,闻得这话,因笑道:“孙媳何尝没有劝大爷,但大爷非要过来,说是有一件极要紧的事必须当面与祖母说,孙媳想着既是要紧事,可不就只有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