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连宁平侯也变了脸色,顾不得再问君璃的罪了,冷声道:“夫人,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朝廷早下过明令,严禁官宦人家在外面做放贷之类事,若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再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也就难怪宁平侯会顾不得再问君璃,转而质问起大杨氏来。
大杨氏心急如焚,被太夫人和宁平侯看得手心不住的发烫冒虚汗,半晌方含泪看向宁平侯,泣道:“侯爷,这样的罪名,也是能凭空往妾身身上安的吗?大爷与大奶奶这是要生生逼妾身去死啊!”
宁平侯被她看得有几分动摇起来,语气便也不若方才那般强硬了:“可君氏说得言之凿凿,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罢?”
大杨氏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多说无益,侯爷心里想什么,便信什么罢,妾身无话可说。”心里则在想,要不自己就再晕倒一次,好拖延一下时间,然后再寻机会让素英回去一趟,递几句话与平妈妈,好叫平妈妈心里有个底,待会儿太夫人若真使人去搜查,也免得漏了马脚?
又想到,那些借票和地契一向都是由平妈妈收在她屋子里的,小贱人再狡猾,也应该想不到她会将那般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下人屋里,既是如此,倒不如真让太夫人使人去搜一搜,不就可以既消除太夫人和侯爷的疑心,也能问小贱人一个诬陷之罪了?
当下计议已定,大杨氏因睁开眼睛,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毅然决然的说道:“我本来想着,清者自清,只要母亲与侯爷相信我,凭君氏这个贱人如何诬陷我,也只能是枉然,且无事抄捡起自己家来,不是兴旺之道,传了出去,也只会白惹人笑话儿。但既然母亲与侯爷对我已起了怀疑,我若不同意母亲使人去我屋里搜上一搜,倒显得我做贼心虚了,还请母亲这便派人去搜上一搜罢,也好还我一个清白,再治那居心叵测,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一个诬陷之罪,到时候我倒要瞧瞧,贱人还有何话说!”
见大杨氏一副大义凛然,问心无愧的样子,宁平侯松了一口气,觉得定是君璃在诬陷她,因也向太夫人道:“既是如此,母亲便派两个可靠的人去夫人屋里搜上一搜罢,也好还夫人一个清白!”
容湛的手心里则捏了一把汗,悄悄儿向君璃道:“瞧她那样子,只怕早有准备,万一祖母使去的人扑了个空,待会儿咱们要如何收场才好?”
得知了大杨氏在外面放债和置办良田之事后,君璃第一时间便告诉了他,为的便是怕他到时候见大杨氏哭得可怜,且也实在拿不出银子,便同意既往不咎了,这也是他方才会寸步不让的主要原因,皆因他知道大杨氏并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一两银子也再拿不出来了。
君璃并不回答容湛的话,只是安抚性的与他笑了一笑,然后大声向太夫人道:“祖母,阖府上下都知道平妈妈是大夫人跟前儿第一等心腹之人,为了保险起见,还请祖母使去的人连平妈妈的屋子也一块儿搜一搜,我们不能放过了一个坏人,却也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不是?”
大杨氏若不做出方才那副有恃无恐,毅然决然的样子,她或许还想不到让人连平妈妈的屋子一块儿也搜上一搜,如今她做出这副样子来,反倒让她灵光一闪,觉得那些借票和地契十有八九就是藏在平妈妈屋里了。
大杨氏没想到自己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即又气又恨又惊又恐,在心里把君璃大卸八块了十多遍,可话已说出口了,断无再收回的可能,否则便真成了“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了,只得暗自在心里祈祷,希望平妈妈将东西藏得足够隐秘,让太夫人使去的人找不到。
只可惜,幸运女神在过去二十年已将对大杨氏的所有眷顾都用光了,所以太夫人使去的人不到半个时辰,便真自平妈妈屋里搜出了她放债的借票和置办良田的地契。
平妈妈与大杨氏一样,以为太夫人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杨氏会将那般重要的东西放在她一个下人屋里,所以当太夫人跟前儿的祝妈妈领着人到得大杨氏的上房,说明了来意后,平妈妈表现出了与之前大杨氏一样的大义凛然,问心无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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