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捡了芝麻,因小失大了,你记住了吗?反正不必咱们动手,二房的那个贱人也是定然不会放过了小贱人的,咱们只管在一旁看这出狗咬狗的好戏即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不用动手,又能得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只要她的一双儿女争气,只要宁平侯心里对她还有情谊,那她就永远不会落败,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那些自以为能将她踩在脚下,那些自以为她已不能翻身的人,且走着瞧罢!
容浅菡见大杨氏说得郑重,忙点头应了,又叮嘱了大杨氏几句‘以后务必保重身体,自己不能常来看她,定然会寻机在太夫人面前为她求情’之类话后,见时辰已经不早,自己若再不回去,必要惹得太夫人不高兴了后,方辞了大杨氏,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容浅菡才一被簇拥着离开,大杨氏的院门便被两个健壮的粗使婆子从外面给关了起来,然后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口,大杨氏的禁足生活,便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彼时二房里,二夫人与二奶奶也正说着君璃管家之事。
“……你方才拉着我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才拉下这张老脸,当众求了你祖母想让你跟着君氏管家,你倒好,不主动站出来请命也就罢了,竟还拖起我的后腿来,果然是个没出息的!”二夫人一想到之前在照妆堂发生的事,便禁不住恨得牙痒痒,便是二奶奶柯氏没有惹到她,她还要拿其撒气呢,更何况柯氏还惹到了她,自然更不会有好脸色,一回到自己屋里便忍不住发作了,浑然不管满屋子都是服侍的丫头婆子,半点没想过要给柯氏留体面。
柯氏却是早已习惯了二夫人有事没事找自己撒气,嘴上虽唯唯诺诺的应着,却半点也没有放在心上,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二夫人说了一阵,见柯氏始终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也觉得无趣,便没有再说,而是恨恨的说起君璃来:“这才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呢,今日之前,谁能想到她竟私下查到了大房那个贱人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如今赶在这个当口一股脑儿的说出来,不但将我那个死鬼大嫂留下的嫁妆悉数讨了回去,还将管家大权一并夺了去,让姓杨的贱人既失面子又失里子,端的是好心计好手段!”
虽说心里相信君璃对管家是真的不屑一顾,就跟自己一样,毕竟管这样一个只剩空架子的家实在实力不讨好,只要傻子才会去做,但柯氏也禁不住佩服君璃的手段,除了佩服以外,还有歆羡,这便是摊上一个继室婆婆的好处,只要拿捏住了自己的男人,千般心计万般手段都尽可以使出来对付婆婆,不像自己,婆婆是丈夫的亲娘,自己便是真想打老鼠,也得顾忌着别伤了玉瓶儿,说不得只能慢慢的熬了。
一旁二夫人的心腹妈妈虞妈妈见柯氏只是听着二夫人说话,并不接腔,怕二夫人又要生气,弄得二爷夹在中间难做,忙赔笑道:“夫人,虽说大奶奶抢了本该属于您的管家大权,但到底也让大夫人吃了大亏不是?那可是整整十几万两银子呢,都已被大夫人吃到肚子里了,谁知道如今却被逼着全部吐了出来,只怕她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老奴真是一想起来便痛快。这也还罢了,最重要的是,大奶奶可是大夫人一力做主迎进来的,当初为了让太夫人和侯爷点头答应这门亲事,那可是将大奶奶夸成了一朵花儿的,谁知道到头来,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可见‘人在做天在看’这话在再正确不过了,如今可不就让大夫人遭了报应了?”
这话二夫人爱听,脸色不自觉缓和了几分,道:“话虽如此,只是便宜了君氏,我心里终究不痛快,论辈分论资历论娘家,我哪点不如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媳妇子,还是二嫁过的人了?谁知道太夫人竟偏心至此,说到底,还不是觉得君氏曾救过她一命,也不想想,那不过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而已,难道还比得过我这么多年来恭恭敬敬的服侍孝顺她不成?”
听得柯氏又禁不住腹诽起来,做儿媳的服侍孝顺婆婆,原便是本分,如何能跟救命大恩相提并论?自家婆婆这话幸好只是在自己屋里说说而已;况依她看太夫人的意思,倒像是恼上了君璃似的,不然太夫人明知管家是个苦差事,何以还会定要委派了她管,让她只做个不管事的闲人岂非更好,反正她嫁妆丰厚,又有男人宠着护着,还怕有谁敢慢待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