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站在残破的城垣上,望着远处滚滚的狼烟,在他身前数尺,是他最敬佩的元帅。
元帅真的老了,一丛笔挺的胡子已然全白,原本直如青松的背脊也微微弯曲,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威仪,军魂之威,可昭天日。
“明通。”元帅叫着他最信任的大将的字“可以收网了吧。”
江川低下头道:‘是,虽然不能通信,但是通过蛛丝马迹的判断,我们的人已经完成了这次的包围,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元帅微笑:“你的判断,我向来信得过。”
江川道:“这次敌酋伏诛,您毕生的抱负就达成了。”
元帅道:“是啊,既然有这样一天,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江川道:“元帅,其实,这一战成功,您的心意便可白于天下,又何必如此”
元帅淡淡道:“我们征战数十年的部下,不愿死的,都已经离开了,不能死的,我也已经把他们送走,剩下的人,都是愿意一直跟随我的吧。”
江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直身体,道:“我们最后的一千人,每一个人,都誓死追随元帅。”
元帅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何不玩的痛快一点,与君快战,当不负此生。”
江川叉手道:“遵令!”
杀,杀,杀!江川曾经从最底层的小兵开始做起,拿着长枪冲锋在前,但是多少年过去,他已经淡忘了那种直面敌人利刃的残酷感觉,他习惯与享受着“智将”的美名,坐在帷幄之中,掌握千里之外。
然而在今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只凭一腔血勇,杀敌拼命的年代。
一个敌军被杀死了,鲜血贱了他一脸,他tian了tian嘴net,鲜血的味道,果然是如此美妙。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何必管是为了什么,只要让他们死在我的屠刀下,让他们去死!
眼前一片猩红,他分不清刀锋所向的是谁,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他也分不清身上是谁的血,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杀戮不分对象,不分敌我,大好头颅,与我斩之!
如果说刚开始冲锋的时候,江川还怀着一腔悲壮,那么如今的他,已经被鲜血和杀戮冲昏了头脑,他无意识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捅进别人的肉体,进行着简单的原始杀戮,来满足自己那颗嗜血的心。
“当”的一声,铁枪崩断,半截枪头cha入血色的泥土。江川狞笑一声,抽出了腰中的宝剑,青光一闪,把对方劈成了两半。
有我三尺剑在手,要尔魂飞魄也散!
杀吧,杀吧,让我杀戮到死!
突然之间,一个悲戚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dang着:“元帅,元帅爷,你怎么死了!”
哭声悲戚,如同一支利剑,穿透了江川的耳膜,他一个ji灵,猛地清醒过来,眼中的血红瞬间褪去,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种扰乱军心的话,是哪个蠢才说的?”
这一刻,他回复了一个大将的从容,一个智将的冷静。
所以下意识的,他转过头去,一巴掌搧到了哭泣的杨参将脸上,喝道:“你胡说什么?”
杨参将哭道:“不是我胡说,老元帅,被那个牛车儿一刀砍在胸口”
江川怒喝道:“你闭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一个方向看去,那是敌军的正面,老元帅重逢的地方。
什么也看不见,即使元帅平时的背影有多伟岸,他倒在地上,也会被无数小兵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他的鲜血也会渗入土壤,和所有的牺牲者一起,染红战场的土地。
江川目眦欲裂,然而心中还保持着一份冷静——现在不是死的时候,他们是为了you敌而来,如果现在溃败,那么死去的元帅必然不能瞑目。
他挑起了长枪,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挂在上面,高举过天空,叫道:“元帅在此,虎豹营的,冲锋!”
正在这时,只听得远方金鼓擂响,蹄声雷鸣,无数烟尘在对方的身后响起。
援兵到了!
江川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滚落下来。
元帅,您看见了么?
之后的战役没什么可说的,数倍于敌的精锐在外,江川率领数百死士在内,对敌军进行了残酷的打击。
看着飞溅的鲜血,江川不再有当初的兴奋,即使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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