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虢县城被严重的饥饿困扰着,能逃走的人都逃走了,剩下的人都是一脸的绝望,铁匠的女人和孩子已经饿的走不动路了,自从刘二疤调走了他留在这里的一千人马之后,这里就已经没有了秩序,铁匠留下来的粮食早就被人抢走了,这些日子他们都在饥饿中硬挨着。赵老四的娘躺在地上,她还没有死,但也已经离死不远了。
铁匠走进屋子,他的孩子饿的几乎没有了力气,连那声爹都叫的含糊不清,铁匠从怀里取出两张大饼,交给婆娘和孩子,心疼的说道:“快吃,快吃,吃饱了爹带你享福去。”
柱子恓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妇人,不禁想起他娘死的时候,也是饿的干瘦干瘦,没有了一点的力气,突然就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铁匠的婆娘和孩子大口的吃着饼子,用力的吞咽着,喉咙里传来呕呕的声响,铁匠脸上露出慈父的微笑,说道:“慢些,慢些,别噎着了。”
赵老四的媳妇咽着口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的两个孩子饿的急了,伸出手去想抢一块饼子吃,铁匠一把将他们的手打开,凶狠的说道:“抢什么抢,一群饿死鬼。”
铁匠的孩子停下撕咬手中的饼子,将还没有吃完的饼子掰下一大半来,分开了递给那两个孩子,说道:“爹,给他们吃一点吧!”铁匠婆娘也将没有吃完的饼子掰下一块来,递给赵老四的媳妇,说道:“大家都不容易,好歹对付着吃一顿吧!”
铁匠也不阻止,去水缸边舀了一碗水给他儿子,说道:“别怕,别怕,以后爹再也不会让你饿着了。”
赵老四的媳妇看着手中的饼子,说道:“大哥,我家孩子他爹呢?”
铁匠一脸平静的说道:“他死了。”
赵老四的媳妇唔唔的哭了,老妇人躺在地上,他已经无力发出哭声,只是从喉咙里发出悲哀的声响,枯瘦的手用力的抬起,慢慢的又垂下去,眼睛无力的闭上了。
队伍里多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但胡勇却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这让柱子略略安心,虽然拿了铁匠的金锁,但他真的不知道给怎样替铁匠开脱。
凤翔城里也是一片混乱,段京领着人挨家挨户的搜刮粮食,说是要集中管理,统一发放,惹得鸡飞狗跳,一片恐慌,所有的粮食都被他集中起来,放在官府的仓库里,那里有高大的院墙阻隔,寻常百姓和窃贼根本无法靠近,段京领着人进城,将从汧阳搜刮来的粮食也放入粮库中,将手下的几个头目召集在一起,任命柱子为千夫长,从段京的手下抽调两千人归柱子指挥,负责看守粮库。
这让柱子十分紧张,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尽管他跟随胡勇的时间不算短,但真正冲锋陷阵去打仗,也只有那次在凤翔城外截杀逃跑的耶律五万,其他带兵的几个头目中,像段京,铁匠都是凭着勇敢杀敌才受到重用的,就连李大牙也杀了好多人。现在突然之间就成了和他们一样的头目,也不知道兄弟们服气不服气,
胡勇说道:“现在粮食都被咱们集中起来了,以后粮食的发放就由柱子管着,我刚才看了一下,城里的粮食大概有一百三十多万斤,咱们有一万人,这些粮食根本就支撑不到明年新粮下来,打仗不光凭的是勇敢,还要有足够的粮食才行,因此这些粮食要省着吃。”
段京等人频频点头,打仗嘛自然要吃饱了肚子才行,既然粮食不够,自然要省着吃。
胡勇说道:“就算不能撑到明年新粮下来,也一定要撑到明年开春才行,因此兄弟们也要委屈些,从明天开始,每天只发放一万斤粮食,兄弟们每人每天半斤粮食,其余的发给百姓。”说完又瞪起眼睛,无比威严的说道:“柱子,你听清楚没有,每天只发放一万斤粮食,多发一颗都不行。”
柱子连忙说道:“是,是。”心里却想,士兵每人半斤还能应付,城里那么多的百姓,才分五千斤,这怎么够吃,看他瞪起眼睛,也不敢问。
段京甜甜嘴唇,似乎想说什么,胡勇将手一挥,说道:“好了,就这么定了。”
等到大家都走了,胡勇对柱子说道:“城里有个姓谢的粮商,就住在对面的街上,你去给我把他找来。”
姓谢的粮商抱着头蹲在地上,段京从他家里收走了近三十万斤粮食,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底,现在都成了别人的东西,看见柱子带着几个人走进来,吓得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好汉爷,好汉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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