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冲入骑兵之中,如同滔天洪水中的中流砥柱,长枪专挑马蹄下手,冲在前面的马匹翻滚着倒在地上,将后面骑兵的路堵住。
艾苏哈台只带着十几个骑兵冲了进去,非但没有冲垮曹多田的队伍,反而将自己人的队列冲散,韩克穷领着人也冲了上来,冲于将蒙古人的队列撕开一个缺口,挤在桥上的人蜂拥着冲了下来,势不可挡,一旦进入空旷的野地,玉郎士兵人数的优势立刻发挥了出来。
桥对岸,黄庭下轻蔑的挥动令旗,他的队伍排成几列保持着队形向这边压了过来,桥面狭窄,他的一万人马被拉成的很长,这种一字长蛇队形最容易遭到敌人的攻击,从而不能摆出队形。但他一点都不害怕,玉郎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个玩过家家的小孩子,根本就不值得忧虑,身为三军的统帅,不去沉着指挥应对乱局,轻易的就置身于险地之中,这样的人只是一个莽夫,纵然他武功天下无敌,可以在万军之中来去如飞,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玉郎的士兵已经没有了建制,不需要人下令,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咸阳县城跑去,渡桥离咸阳城不过三里地,片刻就到,县城的大门紧闭着,县令带着差役站在城墙上,一脸的冷笑,艾苏哈台聚拢骑兵追了上来,玉郎只得继续往东逃。
艾苏哈台在后面紧紧的追赶,好像狼群驱赶着惊慌逃命的羊群,不时的兜上去将落在后面的士兵截下来,这是蒙古人在草原上学到的战术,他并不期望将玉郎的残兵一口吃掉,而是极有耐心的跟在后面,一口口的撕咬着。
没有粮食,没有斗志,只有逃跑,跑到天黑时,人已累的精疲力竭,但身后的马蹄声还在,没有人敢冒险停下来。远处,兴平城头的火光依稀可见,玉郎不敢进城,只得绕着县城跑,待到天亮时,身边只剩下百十个人,连曹多田和韩克穷都不见了,只有三虎还跟在身边。
蒙古人的骑兵似乎离的远了,玉郎坐在一棵树下喘息着,他第一次感觉到饥饿和疲惫是那样的让人难以忍受,寒风冷冷的吹过,剧烈运动产生的汗水变成冰霜凝结在脸上,好像草茎上挂着的霜花。
三虎从树上跳下来,说道:“将军,前面就是武功县城,咱们去那里找些吃的东西。”
武功还有他留下的几千伤兵和一些粮食,到哪里,也许能找到吃的,玉郎却不想动,饥饿、疲惫、寒冷固然难以忍受,但一日一夜间,三万士兵只剩下了这几个人,这样巨大的失败和挫折可以在一瞬间融化钢铁,摧毁坚石,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凡人。
几个坐在远处的士兵对望一眼,悄悄的站起来,往武功县城的方向走,三虎拔出刀,大声喊道:“干什么,将军还没有下令,你们就敢擅自脱逃,不怕砍头吗?”
那几个人停下来,一起苦着脸说道:“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将军都饿的走不动路了,我们几个去前面寻些吃的,带回来给将军。”
三虎那里肯信,说道:“不行,没有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走。”
那几个人犹豫片刻,说道:“三虎兄弟,你想留在这陪着将军那是你的事,我们几个可不想死,你就当我们几个昨天夜里被蒙古人杀死了,成吗!”
玉郎摆摆手,说道:“让他们走吧!总比跟着我白白死掉的好。”
三虎不甘心的将刀仍在地上,看着那几个人飞快的跑了,有了这样的先例,其他的人也纷纷的站起来往武功县城跑,不一会,就只剩下了玉郎和三虎两人。
玉郎说道:“三虎,你也走吧!不要在跟着我了。”
三虎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倔犟的说道:“不,我不走,我就是死了也要跟着你。”
玉郎沮丧的低下头,二虎曾经也这样说过,但却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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