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屋子里的月寻欢,呼吸粗重,浊重。
芸娘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声音带着些颤抖:“月寻欢,不要。”
月寻欢高大的身子,站在屋里,芸娘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芸娘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月寻欢,我难受。”
就这一句话,让月寻欢的心尖也痛了起来。
他想起了曾经的承诺,说要许她一世安稳,无忧。
尽管成了如今这样,可曾经的诺言,却是真真切切的许过了的。
罢了罢了,如她愿吧。
反正这天下,不管落入谁的手中,都无所谓。
月寻欢在屋中,没有再出声。
芸娘在屋外,眼泪滴滴落下。
这一夜,二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
到了天明。
天边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芸娘身上时,她有些眼前发黑,受不住那样耀眼的光芒。
闭上眼,好一会后,芸娘才再睁开:“月寻欢,我走了。”
屋里的月寻欢听言,没有应答,甚至那扇门,在很久之后,也才打开。
月寻欢抬头,看着天边日出,昨夜的改朝换代,已成定局。
果然,第二天,南长安登基。
芸娘离开了宫中。
月寻欢也随后离去。
追随着芸娘,看着她入青楼,看着她刺杀古清辰。
怎么都没有想到,到最后,会是沈从来重创了她,以不可思议的招式危在旦夕。
月寻欢抱着重伤的芸娘,赶回了唐门小居。
时隔近四年,唐门小居终于再次有了杜芸娘的身影,却再也看不到‘九儿’的九彩羽毛,听不到它清脆的叫声。
芸娘伤重,月寻欢的药,只勉强护住了她的心脉。
就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月寻欢守在芸娘身边,寸步不离。
这夜,芸娘再次高烧,来势汹汹,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发出了细碎的声音:“玉郎”
这两个字,让月寻欢脸上闪过杀意浓浓。
这样的时候,她想到的,还是那霍玉狼!
月寻欢突然就后悔,没去臣相府杀了霍玉狼!
芸娘在高烧中,极其的难受,再次承受剖腹之痛及堕胎之痛,前后两次丧子之痛隔了十来年,可是痛意都那么刻骨。
手不自觉的就抚摸上了腹部:“孩子不要月寻欢你快回来救孩子好多血月寻欢月寻欢”
到最后,芸娘叫的全是‘月寻欢’,声声绝望。
月寻欢神情大震,抓住了芸娘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
芸娘睁开了眼,神色十分的痛楚,声音惶恐:“月寻欢,救孩子。”
这一句,好像用去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后,挺在床上再也不动了,再次昏了过去。
月寻欢把过芸娘的脉后,拿来药喂她吃下,坐在床前,看着她消瘦的脸,神色动容。
原来,她也为那个孩子心痛。
既然心痛,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的不要他?
是不是喝下药了,才后悔?
那你为什么要喝药?
月寻欢看着芸娘许久后,转身离去。
去找古清辰,他身上的毒,还未解。
当初那药,只能抑制毒发。
沈从来带着古清辰,藏身于一家农舍。
这农舍,是沈从来以前置下的产业,位于一片果园之中。
拿着月寻欢给的药,给将军用了之后,三日之后,人才醒来。
古清辰一睁开眼,就看到脸色腊黄的沈从来,一脸的着急。
沈从来身上本来就带伤,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这几日打听来的消息,以及将军身上的毒,让他更是心急如焚,脸色更是难看。
如今,将军终于醒来,沈从来喜不自禁:“将军,你终于醒了。”
再不醒,这天都要塌了。
古清辰全身都难受极了,骨头里全是剧痛,剑眉紧锁,全都顾不上,急迫的问到:“从来,宫里出事了?!将军府出事了?!”
沈从来知晓,瞒不过将军:“已经改朝换代,前朝太子登基为王,先王亲下的圣旨,以及让位。还有将军府被灭门。判国之罪。”
古清辰大惊,被刺杀时,就料定出事了,却怎么都不曾想到,会是天翻地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还有谁活着?”
沈从来声音也十分的沉重:“清阳少爷应还活着。”
整个将军府上下,到最后,竟然只留下这么几人。
古清辰虎目圆睁:“七皇子如何?”
沈从来答到:“被囚于宫中,为先皇守灵。”
七皇子正等着古清辰去救,每等一日,就绝望多一分。
因为每等一日,先机就少了一分,失败就多了一分。
悔不当初,引狼入室。
当初古清辰阻拦过的,义正言词的说过,宋兰君确实才华横溢,却只怕生变故,放弃他为好。
那时执意不听,如今招来这场祸事,这样的灾难,正是自己一手造成。
失了帝位,血流成河。
现如今,古清辰还未来救,以他的性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甚至还有可能,古清辰已死。
古清辰负手立于窗前,凝眉苦思。
如今这样的局面,唯一能做的,迫切需要做的,就是先把七皇子救出皇宫再说。
只是,如今的皇宫,只怕是铜墙铁壁,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沈从来站在古清辰身后,有些欲言又止。
因为还有一点,他没有说,现在将军府管家的尸首,悬于午门之上,供世人唾弃!
外人也许不懂,可是知情人,却都是明其中之意。
之所以是挂将军府老管家而不是挂老将军的尸首在午门,是顾忌一点,怕世人寒心。
再怎么说,将军府世代征战沙场,守护着东清国百姓的平安。
如若挂上老将军的尸首,怕民意不平。现在刚刚登基,绝不能犯众怒。这是南长安和宋兰君都顾忌的。
无需顾忌的是,挂上老管家的尸首,不知情的老百姓不懂其中的意思,古家兄弟,肯定能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