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堪忍受大厅的吵闹,坐去了偏厅的院子,醒醒酒。
却没想杜家的嫡女杜玉兰跟了过来。
杜玉兰看到贺连城的第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翩翩公子,惊为天人。
瞅着他来偏厅的功夫,跟了过来。
贺连城喝了些酒,有些不胜酒力。
看到杜玉兰,挑了挑眉。对于杜府的嫡女,当然是知晓的,比芸娘大了一岁,长得很标致,而且听说才情极好。
虽还未及竿,已经引来无数贵家公子的青眯。可以说云城公子,大都对此女,存了心思。
杜玉兰装作无意间遇见贺连城的样子,含羞到:“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连城站起身来:“过来醒醒酒,这就走。”
说走,还真就走了。留下杜玉兰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誓在必得的笑容。
贺连城告辞,从杜府走人。
在大门口上轿时,芸娘躲在暗处,见着了他。
但隔得远,又是背对着,芸娘没有看到贺连城的脸,只见着他一身白衣,远远看来玉树临风。
尽管只有这样,芸娘也足矣,脸上滚烫滚烫的,羞涩的笑了。
后来,再绣起嫁衣来,每每想到那个高大的背影,芸娘就更是心生无数的憧憬。
贺连城没有见到芸娘,心里很失望。
真的很想见见她。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自从这次这后,杜玉兰跟阴魂不散似的。
每每都能见到她。
有时是在街头偶遇,有时是百花节,有时是赏菊会
杜玉兰费尽了心思,接近贺连城,每次见到他,脸上都笑靥如花,心如鹿撞。
可贺连城极其的冷淡,他总想着,为什么这些节日芸娘从来不参加呢?
每次他都是为了她而来。
她却从不见人。
芸娘其实也想去,只不过是南风轻的教导非常严格。
特别是亲事订下来之后,她要求更高,语重心长的对芸娘说到:“你及竿后就嫁入贺家,嫁过去后,你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所以现在你一定要用心少出去抛头露面,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闲话!”
芸娘觉得娘亲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能练功也停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做嫁衣以及看册子中,努力的去学那些手段,学心计,争取以后做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闺格中一年,外面的世界,芸娘一点都不知情。
并不知晓她的未婚夫,已经被杜玉兰惦记上了。
杜玉兰及竿后,说媒的差点把杜家的门槛踏破。
笑得胡玫香合不扰嘴。
这个女儿,她花了十分的心思去教导,而且她又一向争气,学什么都快,还能举一反三。
如今来说亲的,都是些权贵人家,让她如何不喜。
可是女儿却一个也没看上。问她,她只说:“娘,我还小呢。”
胡玫香摇摇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反正,才俊这么多,也不急在一时,慢慢挑才是。
杜玉兰想要贺家来提亲,可偏偏那么多说亲的当中,没有贺家,让她闷闷不乐极了。
明明贺公子未说亲,明明贺夫人夸自己慧质兰心,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来说亲?
想来想去,杜玉兰决定把心思跟贺连城挑明了说。
寻了个机会,把绣好的如意荷包羞答答的递给了贺连城。
贺连城一愣后,拒绝了:“杜小姐,在下已经有婚约。”
杜玉兰如晴天霹雳,不敢相信,脸色惨白,颤抖着声问到:“是哪家小姐?”
贺连城有些犹豫,这都一年了还是没见着芸娘一面,而且她再过11个月就及竿了,不如把亲事说出来也好。
以后去杜府,就能有理由见她。
于是,含笑对杜玉兰说到:“在一年前,我就已经同芸娘订亲。”
杜玉兰一时没有想到这是谁,自她出生以来,见芸娘也只不过两三次。
杜玉兰伤心欲绝,她一路哭着回去找胡玫香:“芸娘是谁?”
胡玫香皱起了眉,玉兰怎么会问起那对贱母女?
“玉兰,怎么了?别哭”
杜玉兰如何不哭,情窦初开一眼就看上了贺连城,可他却说已经有了婚约。
当得知芸娘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后,杜玉兰想也没想的就冲了过去。
芸娘正在聚精会神的绣大红嫁衣,杜玉兰看到之后,眼里都是血红,她手里抓着剪也冲过去就要把那嫁衣剪掉。
幸好芸娘身手好,眼明手快护住了嫁衣,却被杜玉兰的剪刀伤了手臂。
鲜血直流。
芸娘对着杜玉兰怒目而视。
这嫁衣视若珍宝,杜若兰冲过来就是要剪,如何不怒?!
芸娘手中的绣花针弹指而出,却半道被南风轻截了。
一切只在眨眼间发生,杜玉兰还不知道她已经逃过了一劫,芸娘叫到:“娘”
为什么要护她?!
南风轻看着芸娘手上的伤,心痛到:“去包扎。”
杜玉兰却不让走,她妒忌得都要疯了。
她凭什么能和贺公子订亲?!
杜玉兰手里拿着剪刀,拦去了芸娘的去路,她此时只想把那红得刺眼的嫁衣给剪了。
芸娘自然不从,眼见着杜玉兰的剪刀戳了过来,她手护着嫁衣,一脚踢了出去。
尽管有南风轻在拦着了,可还是踢中了杜玉兰的腹部,她飞出老远后才摔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来。
正好追过来的胡玫香看到了芸娘一脚踢飞了杜玉兰,如何不恼。
扶起女儿,看到嘴角的血,更是恨不得吃芸娘的肉。
“贱人,玉兰若有个什么好歹,我让你们赔命!”
胡玫香扶着宝贝女儿离去,却令护卫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成了天罗地网。
南风轻脸色惨白,她颤抖着手指着芸娘,恨铁不成钢:“你,你”一直不让芸娘出门,就是怕在婚前生出什么是非风波来。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颓然极了。
南风轻想了想后,芸娘去院子里跪着,说杜玉兰什么时候原谅她了,就什么时候起来。
芸娘手上还在流血,火辣辣的痛,她心里憋屈极了:“娘,为什么?明明是她要毁我的嫁衣!”
南风轻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厉声到:“去跪!”
芸娘的倔脾气发作了,她扬着头把这些年想不明白的事一股脑的讲了出来:“我不!娘,明明我没有错,你为什么让我像你一样委屈求全?!你这么多年还没受够么?杜东天无情无义,要不是娘他早就饿死在破庙了!可他飞黄腾达了,就是忘恩负义。明明娘才是他的妻子,可如今你是妾!明明我才是杜家嫡女,可如今却成了庶出。世人皆知杜府嫡女是杜玉兰!娘,为什么?”
南风轻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芸娘的脸上,这是第一次打她。
常年习武,手劲很重。
‘啪’的一声响后,芸娘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南风轻落泪:“我千叮万嘱,让你在婚前不要惹是生非,可你就是不听”
芸娘摸着青肿的脸,耳朵里轰轰隆隆的好像无数只蜜蜂在叫一样,听得有些不大清楚,呆呆的看着南风轻。
南风轻最后一句听清了:“你要是还想嫁入贺家,就去给我跪着!”
芸娘跪去了院子中,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终于等来了杜东天。
明明是至亲之人,却感觉无比的陌生。
这些年,他还是第二次踏入这方院子。
南风轻看到杜东天来了,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东天”
杜东天走到芸娘的面前顿住了步子,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个女儿,神情无一丝笑意。
南风轻赶紧说到:“芸儿,快叫爹。”
芸娘在烈日下扬起了脸,跪了一天一夜身子已经吃不消,再加上被打的那一巴掌,耳朵到现在都还是轰隆隆的响成一片。
根本就没有听到南风轻的话,而且即使听到了,她也是叫不出口的,因为她怨恨杜东天,恨他的薄情,恨他的寡义,恨他的负心。
杜东天原本就十分的生气,如今芸娘连‘爹’也不叫,他火气更盛,扬起手打了下去。
打在芸娘的另一边脸。
打得芸娘身子一歪,扑在了地上。
南风轻心痛极了:“芸儿”
杜东天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说到:“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一点亲情都不顾,竟然对玉兰下如此狠手!到现在玉兰都还下不了床”
南风轻闭了闭眼,狠心的没有去扶女儿,而是迎着杜东天进了屋去。
杜东天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见过南风轻了,她憔悴了很多,但容貌依旧,而且对自己的恭敬依旧。
南风轻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老爷,芸儿她只是年少不懂事,她已经知道错了,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杜东天冷哼了一声,问到:“和贺家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南风轻只得把来龙去脉说了。
杜东天听完后,没作声。心里却已经在盘算开了。
原本对于芸娘这个女儿,一直是没在意的。
可如今她说了这么一门好亲事,贺家在云城可是大家,那以后
想到这里,脸色终是缓和了些,怒气也消了一些,只严厉的对着南风轻说到:“以后好好教导她!”
说完后,拂袖而去。
南风轻这才去把芸娘扶了起来,看着她青肿发黑的脸,心疼极了:“芸儿,莫要怨娘狠心。娘也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在你嫁入贺家前,不能有任何的差错,知道么?”
芸娘没有说话,在床上蒙头就睡。
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摸着完好如初的嫁衣,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它没有破,也没有沾上血迹,真好。
东清国的习俗是,若是嫁衣破了之类的,那这婚事可就不吉利,新娘子婚后就没好日子过。
所以,芸娘才拼死要护住大红嫁衣。
坐在铜镜前,看着脸上的青肿,芸娘边涂药边想,为什么杜玉兰会发疯了一般,想要毁掉嫁衣?
明明这些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越想越忧心,于是去问了南风轻:“娘,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风轻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只是苦于没有个结果,她拍了拍芸娘的肩,安慰到:“这些事你不要管,仔细脸上不要落疤了”
芸娘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拿着册子看了起来,但心却是忐忑不安的。
一个月过去了,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芸娘高悬的心才落了下来。
却不知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一个月,杜玉兰都躺在床上,娇滴滴的养伤。
芸娘那一脚确实踹狠了,杜玉兰伤得不轻。
而胡玫香也终于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怎么都没有想到女儿竟然早就心有所属。
贺家公子倒确实是个好儿郎,又门当户对。
他竟然已经和杜芸娘有了婚约!
胡玫香皱起了眉:“玉兰,贺公子是不错,可东清国的好儿郎多的是,以你的条件”
杜玉兰不管,她泪流满面:“娘,女儿不管,就要嫁给贺公子。女儿此生非她不嫁,否则宁愿去那尼姑庵青灯独伴了此残生。”
胡玫香是知道女儿性子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更何况贺公子确实是不错,于是她开始谋划。
先是不动声色的探听口风,在得知贺夫人对这门亲事心存不满后,大喜。
花了几天的功夫,精心做了一个陷阱,毁芸娘名声和清白,就不信这样贺家还不会退婚!
精挑细选了一批人,由杜东天的口,发去了那院子。
理由也十足的充分,竟然要嫁入贺家,好歹是杜家的小姐
南风轻因此落了泪,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十四岁的芸娘也抿嘴笑了,脸上有了待嫁娘子的喜悦。
原本以为要嫁入贺家才会日子有起色,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开始因他的脸面,有好日子过了。
原本寒酸的小院被重新修整了一番,屋子里的东西也焕然一新。
而且奴仆虽然不是成群,可也有十来个。
一个年轻力壮的园丁罗今夏,还有两个老婆子,以及丫环。
甚至就连各贵夫人小姐一年一度的赏菊会,特意让芸娘参加。
所有的不好,从那次赏菊会开始。
芸娘明明记得她作的诗,不管意境还是用词,都是极其吻合的。
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却落了个‘才情不佳’的笑名。
那次的赏菊会贺夫人也是在的,她的脸色当时极为不好看。
芸娘哪会知晓,她的诗在暗地里早就被人做了手脚,换过的诗极粗鄙,自是贻笑大方。
赏菊会是男女分开的,芸娘没有见到贺连城,但他却见着她了。
看着她又长开了些的脸,贺连城不由得笑了,比一年多前更好看了呢。
真的很想和她说说话的,但苦于没有机会。
站在暗处抿嘴笑了,现在不见面也好,等新婚大喜那天给她个惊喜。
想着洞房花烛夜,贺连城耳跟子都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