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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生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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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岳霖发现黄衫客的表情是凄苦的,惨淡的,但在凄苦惨淡中犹然充满着希望,他的眸子骤然生光,旋而眼帘垂下,刹那光景他又恢复了定力,他必然因女画像有所感触吧?

    岳霖不禁打了个寒噤,忖道:“他可能是位饱经沧桑的人了,我我的定力不如他了”一念使他平息了心头欲念,闭目凝神,按照所习心法,开始为红妞疗伤。

    洞室内原本是静的,两人均已摒弃杂念,更增加洞室同内静而后能定的肃穆气氛。

    汗水蒸发着,呼吸声却逐渐增高!显然岳霖同黄衫客已竭尽了功力。

    良久!良久!一声娇呼,打破了洞室的寂静!

    红妞呆望着岳霖,红妞美目簌簌地滚下痛泪,红妞惨厉一呼,喝道:“姓岳的,你好狠呀!”

    轰然一掌推出,岳霖本不及防“蓬”的声,栽落石榻!

    说来话长,实际上红妞从苏醒至发掌,仅也是瞬间的事,但在此电石雷火般的瞬息间,黄衫客抢救不及,而况黄衫客也万万料不到有此突变?

    岳霖受伤虽不太重,也足使他昏厥有时。

    朦胧中他感到口里有酒香,有药味,谅是黄衫客又再忙着救自己。

    又而听到红妞的声音:“你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政情你替我疗伤,又由笑面阴魔处取来毒龙丹是你救了我”接着是她的哭泣声。

    岳霖心里感动地道:“哈哈!死也不冤枉了,她她像是原谅了我?”

    口口口

    朝阳使千丈瀑布幻成万道金霓,晨曦使别有洞天烟云缭绕充满了神秘,洞室内垂乳生光,但却分不清白天抑或夜里?

    石床变成了庆功宴,三条小凳宛似来了三位贵宾!石床上陈满了浓郁的酒。

    三条小凳上却坐下了黄衫客、岳霖、同着红妞。

    一夜间的变化,岳霖的伤势经黄衫客悉心调护,霍然而愈,这自然亏了红妞功力未复,掌势减弱,否则怎堪设想?

    一夜间的促膝相谈,使冤孽化为恩情,也使黄杉客剖腹相陈,结识了这一男一女的忘年之交!

    黄衫客的本名称作孟晖!红妞的闺名却叫杜若君了。

    酒一杯杯的下肚,每个人的脸色是红润的,但心情却都显得激动。

    岳霖别具愁肠,但他不愿煞风景,举杯一照说道:“孟叔!这是最后的一杯!”

    孟晖哈哈笑道:“何云最后,应该是刚刚开始吧。”

    杜若君嫣然笑道:“盂叔的酒不但味纯性美,而且还是疗伤的圣药哩!”

    孟晖颔首道:“这百花酿费了我多年心血,但这番心血却没有白费,杜姑娘仗它血脉不致凝固,岳少侠也因它提前康复了,哈哈!干——”

    三人相互又端了壹杯。

    孟晖突然耸声一笑,向着杜若君说道:“若君!希望有一天喝你两人的喜酒。”

    杜若君倏的小脸一红,道:“不要再提那件事!”

    “为什么不提?”

    杜若君黯然地道:“女儿失身,犹如生命,我不怪他就好了!”

    孟晖别具用心地道:“难道你就不嫁人了?”

    杜若君粉脸一扬,坚决地道:“一待我杀了笑面阴魔,决定削发深山,陪母终老余生,不过”

    “有话就说吧!”

    “我答应下一辈子嫁他好了!”

    “哈哈哈!”孟晖笑如洪钟,他心里明白,冲杜若君这句话,使他作叔叔的人愈发有一把握。他望着含羞欲滴的杜若君,又偷眼一睨,饶他饱经风尘,依然大惑不解,这娃儿为何嗒然若失,面带重忧?!

    杜若君突然噗嗤笑道:“今宵有酒念宵醉,拣些快乐的事吧?”

    盂晖仰首望了望那女画像,无限感喟地道:“不错!对酒当歌,为欢乐何,待俺说一个故事,以为今日之庆如何?”

    杜若君天真地催促道:“快说!快说!要得说个好听的!”

    孟晖向着岳霖问道:“你不想听吗?”

    岳霖强笑一声道:“想听!想听!但小侄却打算早日找到笑面阴魔!”

    杜若君小嘴一噘道:“忙也不在一时呀!等孟叔叔故事讲完,我俩一起去,反正你报父仇,我雪母恨,非把那魔头宰掉不可!”

    孟晖道:“还是若君气度大,不愧为女中巾帼!”

    杜若君妩媚地笑道:“不要逗人家了,快说吧!”

    孟晖沉思片刻,说道:“在天山北麓,有一座常年积雪的山,名叫雪峰,那儿气候酷寒,本不适人兽居隐,不料某年来了位武功骇世,却思想奇特的怪人,发现了雪峰,并在雪峰之下找了一座古洞,敢情古洞直通地腑,地底下赫然是一城市”

    “哎呀呀!”杜若君忍不住娇呼道:“是真的吗?那怪人是谁?地下为什么有城市?”

    盂晖表情沉重地道:“地下城乃是古代藩王遗建,那怪人就是武林迄今引为疑谈的九幽帝君!”

    “呃,九幽帝君倒是听娘提起过,他的能耐应该是武林第一人对吗?”

    “你娘说得不错,他武功奇特,人更奇特,自他发现此幽居古穴——地下之城,乃发生奇想于是九幽帝君召集昔日同道,各携妻小,随在地下城逐隐起来,他自命为九幽帝君,封手下为相,为候,地下城改称为冥宫,俨然作起‘冥宫皇帝’来”

    “有趣!有趣!后来呢?”

    “九幽帝君异想天开,企图搜尽天下美女,认为有帝自当有后,由而他命左丞相主持选妃之事!”

    “左丞相?”

    “左丞相奉命之后,用金钱确实买来不少美女,不料九幽帝君却视如等闲,不置一顾!”

    “如此说选后选不成了?”

    “恰于此时,左丞相无意在一绝壑之内,遇到位姗姗独行的少女,那少女美艳纶伦,使左丞相惊为天人,于是邀同她往冥宫”

    “孟叔!”杜若君插口道:“那少女随便的就跟男人去吗?”

    “唉!”孟晖喟然一叹道:“少女自称背师离山,家世不明,正愁着没个去处呢。”

    “太巧了!”

    “就在这个‘巧’字下,她到了冥宫!”

    “九幽帝君该满意了?”

    “九幽帝君并没有见到她,敢情左丞相秘筑梨巢,偷偷地爱上了那少女,相处数日后,他觉得那少女天真无邪,却对男女间的事丝毫不懂,由而他产生了个较远的打算,先以兄妹之爱照顾着她,心想再过一年半载,感情融合之后,还愁她不嫁给自己吗?

    更为了使她精神上求得满足,另癖一暗道,独令她任意来去,从而雪峰雪谷,都有她的形踪,山岭壑畔,响起她幽扬的歌声,左丞相那里料到竟因此而铸成情天恨事?”

    杜若君惊讶地道:“孟叔快说吧?八成有了异外变化。”

    “不错!”孟晖点点头:“突然在一个夜晚她失踪了!”

    “敢是她跑掉了?”

    “也可这样解释!”

    “那左丞相必然难过极了?”

    “是以他因爱而生恨,乃禀明九幽帝君,发誓天涯海角,找到少女的藏身处!”

    “他敢对九幽帝君说明经过?”

    “他诿称某地有一美女,足可充任帝后!”

    “这是损人而不利己的事!”

    “但左丞相在气忿之下,却没考虑到此事的后果,于是他离开冥宫,真的四下访察,终他在一年之后,找封了那少女,不料那少女已然与一少年侠士结婚生子”

    “呃!左丞相该怎的办?”

    “他趁那少年侠士不在之时,以‘隔空指’点了少女穴道,置婴儿哭叫而不顾,已然绝尘离去!”

    “他将少女献于九幽帝君了?”

    “九幽帝君见少女美艳如霞,登时命令左丞相择定良辰,进行选后大典!”

    “那少女会答应吗?”

    “她哭死哭活,不允从事,谁知九幽帝君因在左丞相口中得悉少女有夫生子,随声言如再反抗,将以她丈夫与儿子的生命要挟!”

    “那少女太可怜了!”

    “她在九幽帝君的淫威之下,只好认命,可是左丞相却后悔莫及!”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啊?”

    “左丞相真的悔不当初——同时他也明白了那少女的心意,敢情少女并不憎恶左丞相,相反的,她也对他不无好感,可惜左丞相认为少女年轻,企图由兄妹之爱,逐渐转变成夫妻之爱,怎料少女独自外出时,却阴差阳错的结识了那少年侠士呢?”

    “这一来左丞相岂不更加痛心?”

    “非但痛心?他认为这是他一手造成的悲剧,罪孽他想到少女因他而失夫离子,势将永坠沉沦时,他不顾一切了;他要拚却生命,使少女获得自由!”

    “唔!左丞相还算有良心!后来呢?”

    “在一个夜晚,左丞相由选后宫中,悄悄带走了那少女,但行不到十里山途,九幽帝君亲自出马,挡了去路!”

    “呃!”杜若君失声叫道:“太危险了!”

    孟晖话音顿了顿,说道:“九幽帝君一向生傲狂大,怎容得手下背叛?他雷吼一声,正要以所习‘玄天掌力’劈死左丞相时,却被那少女不顾生死的抢救下来。那少女同时表示,如果娶我,就得放他逃生,不然唯死而已!”

    杜若君恍然道:“八成九幽帝君,慑于美色,未杀左丞相了?”

    孟晖点了点头,喟然叹道:“九幽帝君终于宽恕了左丞相,但他命令左丞相即日离开冥宫,发誓不得出现江湖,否则定然追杀无恕!”

    杜若君闻心地道:“此时那少女呢?”

    “那少女”孟晖感叹地道:“却要求九幽帝君准许左丞相带一封信给她的丈夫!”

    “九幽帝君会答应?”

    “带信不准,却送予一件信物,保证她的丈夫在武林中威望和安全!”

    “唔左丞相见到他丈夫了?”

    “他将所带信物,面交那少年侠士,从此逐隐深山。不问时事!但他由于有愧那少女?却”

    “你盂叔叔”

    孟晖突然身子发颤,声音沙哑,一双充满异采的眸子,流着惭愧地泪,望着他对面悬挂的女画像,出神!发愣!如痴!若呆!

    杜若君早在孟晖的言谈表情中起疑,这一来,她还有何不明白之处,她哽咽地道:“孟叔!原来女画像是那少女!你敢情就是左丞相,你为了纪念失去的女友,更为了内心的不安,乃把她画在图中了孟叔呀!好悲惨的故事这是你现身说法啊?”

    她愈说愈悲昂,由哽咽变成嚎啕大哭,至性的人儿,有谁不为此情天难补的恨事,一掬同情之泪?

    唯有岳霖是木然的,但他也被杜若君的哭声,知道应该说话了!“君妹!为什么哭呀?”

    一句话气得杜若君小蛮靴直跺。

    却使孟晖仰天一啸,忖道:“敢情这娃儿毫无心肝啊?”一幌身抄起女画像,向石屏奔去。

    杜若君跟身而起,娇呼道:“等一等我!”

    两人倏然消失了踪影,岳霖木然一阵,喃喃地道:“该走了!”

    口口口

    岳霖不辞而别,看来极不合情理,但他却有着比孟晖还有痛苦的心情。

    听追魂叟口气,金丝蛊爆发,应不会太远,那么形同野兽,人变疯狂,岂非指日间之事?

    他既不忍以真情告诉孟晖同杜若君,因为说出来与事无补,反使关心他的人增加困扰,那又何必?

    是以孟晖那段凄绝往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脑中当时盘旋的!是:

    “趁着蛊毒未发,访到笑魔,宁愿战死,不望苟存。”

    然而,孟晖的故事,又何尝不关乎他那张遗失的红唇图呢?若在平时,岳霖势必由红唇图上的九幽帝君印。连带的追查出很多与家世有关的秘密,可惜他那时脑子麻木了,麻木的近乎白痴。

    此时岳霖一路疾奔,世上所存留下的怀念——除了孟晖、杜若君,还有在三帆船结识的素姨,以及使他抱憾终身的小玲,这些他都不敢想了,他知道找到笑魔也是死,不找到笑魔比死犹厉。

    然而,天公造化,往往出人意表,按岳霖此时心情,只有找笑面阴魔拚命,即使天塌地陷,与他何干?

    不料走到一山壑处,却被一件意料不到的事给留住了。

    只见迎面来了一个山兜,山兜上坐着位像貌猥琐,架子却奇大的丑少年。

    丑少年背后跟着四位顶盔披甲,怪人,这干怪人正是阻截岳霖时的四位将军,按说,仅此也阻不住岳霖的行途,但当他注目那抬兜的一男一女时,不管也得管了。

    敢情那一男,一女竟然是宝贝同了小莺!

    此时宝贝在前,小莺居后,垂头丧气的已然将山兜抬到岳霖的藏身附近!

    陡闻丑少年怪叫一声道:“好小子!竟然蒙蔽太爷,嘿嘿!今天再找不到红妞可就要好看了!”

    宝贝喘了口气道:“姓邬的,如果真的见到过咱岳霖哥哥?保险红妞可以找到!”

    丑少年冷笑声道:“老子骗你不成?嘿嘿!为了你小子说红妞跟姓岳的在~起,害得俺小淫虫丢掉了那个,拣这个哩!”

    岳霖听到此处,忖道:“怪不得这丑小子有些面熟,原来在满春园见过,但宝贝弟弟何以说我同红妞在一起?”

    又一转念,似有所悟:“八成宝贝同小莺在别有洞天等得不耐烦,又转往他处寻找自己,后来碰巧遇上了姓邬的,那姓邬的记恨满春园受辱,仗着四将军大加报复,宝贝可能吃了苦头,于是才假红妞为名,好设法脱身吧?”

    岳霖心念及此,已是小淫虫邬善,大辣辣端坐山兜而至,他一声冷喝:“哎!与我滚下来!”一掌托空而出,如非顾虑掌风波及宝贝同小莺,恐怕一下子邬善就报销了。

    饶是如此,那小淫虫邬善也被震起了五尺多高,一声闷哼,着实摔的不轻!

    宝贝见是岳霖哥哥来了,雄威大振,同小莺将山兜一放,狠狠的踢了小淫虫邬善几脚,放声喊道:“俺霖哥哥来了,谁个怕你,哼!连那四位穿铁衣服的也一个不饶!”

    岳霖伸手将宝贝带至身后,急道:“你同小莺快跑!”

    “为什么?”

    “我打不过那群怪人!”

    言还未已,四将军从半空中扑袭下来。

    岳霖忙不迭将宝贝往后一推,泼刺刺那招“魂亡魄散”反腕拍出。

    四将军为救“令主”本已出招劲急,岳霖形同拚命自是功力运达十成,双方这一对掌下,劲风激荡,回震山谷,声势何啻山崩海啸,悚耳惊魂?

    岳霖再是了得,如何抵得住受过九幽帝君嫡传的四位站殿将军的合手夹攻?

    他顿时五中欲裂,一口鲜血喷出,蹬蹬蹬退出七步之外,方始拿桩站住。

    四将军也被反弹三尺,微受内伤,各自在惊讶声中,二次环攻过来。

    岳霖一面叫宝贝等速逃,一面想在垂死之前,好歹再接上数掌,免得一起死在这山壑之下。

    人存死念,天赋的凶戾之性油然而生,岳霖藉着一声长啸中,暗地里将功力运储双臂。

    他见敌人取了四个角度向他袭下,心想:“与其守而待毙,何不攻而同死?”

    “哈哈哈!”

    岳霖的狂笑声震撼着山谷,陡见他一拔三丈,一个跟斗栽下,头前,身后,掌起,风疾,先朝铁面将军疾扑。

    铁面将军赫的一惊,原本抱着稳扎稳打,决非豁出性命求胜,及见岳霖嘴角鲜血淋漓,双目瞪如铜铃,反而暗地里捏了把冷汗。

    他想避已然为时过晚,他在此微一迟顿顷尔,却被岳霖争取到先机,虽他掌风已递出,终究慢了一步,但闻一声惨呼!岳霖挟雷霆万钧之势的拚命一搏,铁面将军震死地下。

    岳霖力尽神竭,自然也被铁面将军回荡之力,再次击伤,他突感小腹奇痛,眼睛一花,再也无法运功应敌。

    此时金面将军等人陡的飞袭而至。

    金面将军凄厉地叫道:“岳娃儿!不叫你粉身碎骨,怎对得住俺哪死去的铁面贤弟”

    “轰——”“轰——”

    天空上宛似起了两声暴雷!岳霖凝神一望,一愣,一呆,反而惊的说不出话来!

    岳霖抬头一望,只见一位面目不分,一身全白的人形怪物,一掠长空,又突然向金面将军扑去。

    这时传来小莺的娇呼声:“霖哥哥不要怕,咱日前说的神仙来了!”

    岳霖恍然忖道:“敢非是孟晖叔叔化装前来?”

    念还未已,杜若君风驰电掣般赶到身边,她娇吁吁地道:“害苦了人家,为了追你,咱的脚都跑肿了。”

    岳霖仍不放心地道:“那救我之人是否是孟叔?”

    杜若君娇嗔地道:“不是盂叔是谁?如非我看出你的神色不对,怕你出事,犯得着追你吗?哼!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岳霖叹道:“有话慢慢再说吧!”

    此时,宝贝同小莺也跑了过来,小莺喜极而哭,道:“师父!你真的被神仙救了?”

    “世上那来的神仙,那那是孟叔呀!快看!”

    但见孟晖以一抵三,似乎仍有余裕。

    他出招极为怪异,每一式都是从高空发难,所奇者,三将军凌厉掌飚甫一临身,竟不知他用何等手法,

    居然把那磅礴劲厉的狂风化于无形。

    转眼二十个照面过去,杜若君叫道:“霖哥!看出毛病没有?”

    岳霖道:“君妹指的是孟叔!”

    “不错呀!他闹了半天只是守而不攻,哼哼!待我帮他去——”

    “去”字音未落,金面将军不知为何突然暴喝一声:“住——手——”

    盂晖果然收招站住,那金面将军冷冷道:“左丞相,勿需隐瞒了!”

    铜面将军接着道:“如果不是尊驾,谁有本事施展‘双气行云’神功?”

    孟晖似是一愕,旋而耸声笑道:“好眼力!好眼力!那么就请看在过去相交的情份放过岳少侠吧?”

    说着,反手一拉背炼“喳”的一声,那身长可裹体的怪白衣,倏然变成个小小白团,托在手中。

    金面将军脸色一沉道:“左丞相!可知犯了大错?”

    孟晖抱拳道:“小弟深知,实不该违背帝君约言,在江湖现身,可是”

    金面将军一声冷笑,截断对方话音,续道:“本将军所指的大错,并非尊驾出山与否?乃是”

    转面指着蹒跚走来的小淫虫邬善道:“请令主将红唇图取出,命左丞相随在下到冥宫待罪。”

    小淫虫邬善由怀中取出红唇图,幌了幌道:“左丞相听令!”

    孟晖赶忙上前两步,恭谨地接道:“令到如人到,敢不遵命?”

    小淫虫邬善料不到此图威力之大,不可想像,高兴的忘了方才被摔的腰痛,登时怪模怪样的说道:“速随金面将军往冥宫待罪,还有”

    说着想了一想,又补充一句道:“姓岳的处死,红妞由我带走,不准你干涉此事。”

    他话音甫落,金面将军真的展开了行动,但他掌未劈出,却为孟晖一声冷喝慑住。

    “哈哈哈!”孟晖又而狂做地笑道:“在下因念帝君昔年不杀之恩,所以宁愿随尊驾赴冥宫待罪,可是尔等也不可逼人太甚?”

    精目一扫,不怒而威,道:“老实说!我孟晖宁愿舍身赴冥宫就死,目的就是要放掉岳霖等人,倘再见逼,只好拚着死罪变成剐罪了。”

    金面将军沉思片刻道:“尊驾当真不考虑抗命红唇图的后果?”

    孟晖凛然道:“心意已决,徒说无益!”

    金面将军阴阴地道:“好!好!好!那么就请左丞相随我们就道吧?”

    说着指挥银面将军先将铁面将军尸体扛起,又而向小淫虫邬善道:“小子目前不能侍候令主,一待将左丞相事了,必然急行赶回”

    小淫虫邬善吓得焦黄脸发白,道:“你们都走了,我还敢跟谁闹事?”

    金面将军道:“由铜面将军保护你好了!”

    “令主!”盂晖突然插口道:“区区斗胆,敢问红唇图是怎的得来?”

    小淫虫邬善眼珠一转,信口道:“家传至宝,咱爹所得,你小子问它作甚?”

    孟晖幽然一叹,自言自语地道:“岳尚岳啊!卫月娥唉!没料到你俩的儿子,竟是如此?”

    他偷偷一泯泪前,竟然头也不回的随金面将军离去。

    显然孟晖伤心到了极点,断肠人不愿再看断肠人,免得徒然神伤!

    但岳霖等何以置之不问,连个惜别之语都没有呢?说起来又是造化弄人——

    敢情孟晖全力应付“红唇”图时,岳霖因迭遭内伤,恰于这当口金丝蛊霍然爆发。否而,岳霖会因“红唇”图的出现,追查出昔日于葫芦堡外背后伤他者为谁?同时更可了解掳劫小玲的凶手真象!

    尤其盂晖谈及岳尚岳及卫月娥时,倘岳霖毒未发,人犹清醒,又何尝不可从先父名讳,探寻出卫月娥究系何人?

    阴差阳错一切似乎都晚了,卫月娥就是他生身之母,也是盂晖的画中人,岂非冥冥中另有安排?

    由而岳霖几经生死,势必历经险恶,造成许多恩恩、怨怨、风风、雨雨的情节,始可了解红唇图之真象,以及与卫月娥的关系,那将是:“觉来已迟,不堪回首”的一页伤心史!

    这时,岳霖突然一声惨呼,疯狂地向山下驰去。

    杜若君见状,芳心几碎,究不知檀郎为的什么?但她也已忖道,岳霖必然有意外。

    一式“云龙九现”!她将岳霖抄在手中,她见岳霖两眼发直,口中兀自呓语:“金丝蛊!金丝蛊!”

    杜若君倏的点了他穴道,芳心急转:“金丝蛊听娘谈到过,那是笑面阴魔对付仇人的最厉害毒物,敢非霖哥赴武当山讨取毒龙丹时,着了笑面阴魔道儿?”

    一念及此,杜若君雨溅梨花,忖道:“他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吃掉金丝盎的,不然,笑面阴魔岂肯轻易将毒龙丹托赠?”

    这时,宝贝已同小莺气呵呵跑了过来。

    宝贝焦急地道:“霖哥哥怎会发了疯?”

    杜若君顾不得理他,试着一摸岳霖脉门,只觉他脉搏垂微,更加认为所料非差?

    大凡习武之人,对伤势大都有个了解,杜若君也不例外!她既知岳霖病在金丝蛊,她当机立断,抱定豁出性命也要救岳霖之险,因为岳霖为的是救自己才遭此重创。而况?她她不期然的爱上了岳霖呢?

    根据娘的谈话,知道了金丝蛊奇毒无比,没有施蛊人解药,休想痊愈,她要找笑面阴魔解救岳霖,但天涯何处,笑面阴魔究在那里?

    她秀目微蹙道:“宝贝,怎么办呀?”

    宝贝被问的一愣,道:“你说的是霖哥哥?”

    杜若君道:“不是他是谁?他已遭了笑面阴魔的金丝蛊毒,如找不到笑面阴魔可就完了!”

    宝贝急得脑袋铃铛直响道:“咱也听说过蛊毒的厉害,非得施蛊人的解药方能医治,可是笑面阴魔谁敢惹呀?”

    杜若君银牙一咬,道:“哼!姑娘我就可以杀他!”

    宝贝摇摇头道:“恐怕靠不住吧?”

    杜若君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道:“如果能找到笑面阴魔,就知道咱的厉害了!”

    宝贝叹了口长气,自言自语道:“为了救霖哥哥,只好拿性命碰碰运气了。”

    说着,一脸正经的又道:“红妞!”

    “我不叫红妞,我是杜若君!”

    “好!姓杜的!有办法找到笑面阴魔!”

    杜若君惊喜地道:“他住在那里?”

    “回头峡!”

    “回头峡又在何方?”

    “山东,鄂西交界处的巫山一带!”

    “咦?你这傻小子怎么知道?”

    “还不是小淫虫邬善那个王八羔子说的”

    “师父!”小莺抢着道:“那坏人仗着四个穿铁衣服的,说是回头峡有场热闹看,好去出出风头。”

    杜若君想了想道:“好!那么我们就去,你俩抬着岳霖,一俟离开巴山,再找顶小轿好了。”

    于是宝贝同小莺利用抬小淫虫邬善的山兜,将被制住穴道,已然昏厥的岳霖住兜上一放,杜若君殿后往山下走去!

    口口口

    巫山滨长江,拱托十二主峰,有巫山天崭之称。

    “回头峡”居鄂省巴东,暨川境文昌镇之间,山势迂回,峥嵘耸峙,乃巫山山脉一大分支。

    此时杜若君等黑夜兼驰,十日之后,已然到达了文昌镇。

    镇上找了一家客栈,略作休憩,随与宝贝商量往回头峡的走法。

    在三小沿途探询问,已知赴回头峡有两途可寻,一经巫溪水路,一援峭壁穿山而行,但攀壑履,据当地土著谈称,不但奇险,并且有瘴气为害。

    最后乃决定第二日凌晨买舟由水途前进了。

    一夜晚景不提,第二日由宝贝雇了一条蓬船,随后一商量,内舱由杜若君照顾着岳霖,外舱是宝贝同小莺。

    时未过午,蓬船伊呀声中,放流而行,只见两岸峭崖笔立,水流万马奔腾,声势端也惊人。那宝贝平生第一遭坐船,既害怕,又新奇,不觉约同小莺走上后舵.边看山景,边与舟子搭讪起来。

    “船大哥!”宝贝道:“这条水路倒是蛮危险的!”

    “哈哈哈!”船家笑道:“这能算凶险吗?真正凶险的地方在峡口哩!”

    “什么峡口?”

    “回头峡!”船家话音顿了顿道:“那回头峡两山耸立,壁壑千丈,水流倾泻,无风三尺,那才算得上凶险二字!”

    “我的妈呀!”小莺吓得小脸发白,叫道:“赶快靠岸,咱们走山路!”

    船家道:“小姑娘!不见两旁耸立的峭壁吗?船怎能拢得住!”

    宝贝插口道:“拢不住可以掉头啊!我们回去再走山路!”

    船家笑道:“少爷,这等的水流速度,除非想翻船,神仙也没办法转头!”

    小莺不服气的道:“难道船可往下走,不能向上来吗?”

    船家哈哈笑道:“真让你等料到了!”

    小莺焦急地道:“那就没有法子了,喂,”她想了想又道:“船大哥!你有没有把握进回头峡?”

    船家陡然脸色一寒道:“回头峡顾名思义,是叫人望而回头,哥们自不量力,偏往回头峡闯,诚所谓‘天作孽犹可说,自造孽不可活’。嘿嘿!等死吧?”

    “呃!”两小同时惊呼,再看那船家竹笠往上一抬,赫然前额上一条刀疤,此时他凶睛闪闪,一脸横肉,看样子不是好相识了。

    宋贝暗忖:“上了贼船?”

    一念未已,那船家陡的将舵手一板,船头顿时像风车般急转,同时布手一扬,金光闪处,接着“察”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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