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他快马加鞭顷刻隐失在沙漠里头。
解英冈道:“令尊去哪里?”
刘凝蓝强自振作道:“爹去探看风情,只怕,只怕”
解英冈警觉道:“可是要来百风了?”
还一刻雷声渐响,刘凝蓝叫道:“这是沙吼声!爹爹”
解英冈惊道:“不是雷声?”
刘凝蓝曾被盲风吓过一次,知道厉害,尖叫道:“爹!爹!”
忽见刘泰急驰回来,大叫道:“快向北边跑,快向北边跑!”
声速何等之快,这时轰雷不绝,震的耳膜发痛,刘泰只有百尺的呼声却被雷声掩盖,仅如蚊鸣。
凝蓝慌乱下就想驰到爹的身旁庇护,然而相距百尺,奔驰够要费一段时间。解英冈十分沉着的抓住凝蓝的缰绳,双骑直向北边飞驰。
凝蓝吓的直叫:“我要爹,我要爹”
解英冈不理,谨记着刘泰所嘱向北边跑的原则。
奔驰不久,轰沙漫天,解英冈一路上曾得刘泰指点,知道这时再不能跑了,急忙下马。
这一刻,天昏地暗,日月不见。
解英冈一把扯下凝蓝,命两匹马伏在地上,抱着凝蓝滚卧在一匹马后。
这两匹马惯跑沙漠,却也知伏在地上不动。
凝蓝不停的叫道:“爹爹呢?爹呢?”
解英冈脱下长袍,盖头蒙住自己和凝蓝,将凝蓝抱在自己的怀里,反安慰战栗不已的凝蓝道:“不要怕,你爸爸比我们安全。”
刘凝蓝哭喊着拥在解英冈怀里,可怜她的哭声在沙吼如雷中,就连解英冈靠在一团也听不到,只闻那沙响声。
一个时辰后,风停声静,大地慢慢恢复原来的风和日丽的天气。
解英冈抱着刘凝蓝用力站起,他两身上盖满数尺厚的细沙,等于从沙堆中爬出。
放下凝蓝,回目听顾,沙漠好像没有一点变化,依稀记得一些沙丘变了位置,或一处多了一大堆沙丘。
向风来前位置看去,不由暗暗咋舌,只见那处沙高数十丈,倘若不向北急奔驰,只怕此时被那堆沙丘活埋了。
凝蓝突然放声大哭叫:“爸爸,爸爸”却哪里有刘泰的影子。
他俩往前奔,忽见一高数丈的沙丘上伸出一头道:“蓝儿,爸在这里!”
凝蓝大喜奔上,抱出刘泰,抱着欢呼:“爸爸没死,爸爸没死!
刘泰眼眶中微有泪光道:“我托天侥幸,好马儿却活活闷气了。”
走下沙丘道:“老弟,亏你沉着急变,不然,唉”
凝蓝眼下恢复天真烂漫道:“那阵盲风刮得既可怕又好玩。”
刘泰指着解英冈胸前一滩湿水道:“好玩!好玩也会流你大哥一身泪了。”
凝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女儿担心爸爸哭的嘛!”
刘泰笑道:“好孝顺的女儿,可吓哭了吧!”
说着一把握着解英冈手掌道:“老弟,不是你,我那宝贝女儿向我奔来,我一分心不及逃离,咱们父女俩都将埋葬大沙丘下。”
解英冈道:“晚辈遵照前辈吩咐,若不是前辈的关照,只怕解英冈早已埋在大沙丘里。”
刘泰呵呵笑道:“我本以为蓝儿会带你逃难呢。谁知她跟前一次一个样儿,遇到盲风怕得要死。蓝儿过来向大哥谢救命之恩!”
刘凝蓝被揭了老底,红着脸一躬道:“大哥之恩,小妹没齿难忘。”
“难忘”两字用的很妙,当时之情,当时之景,身前之人,齐都可以包括在内。
刘泰的马匹闷死,与解英冈同乘一骑。黄昏前赶到离迪化不远的达板城。
歇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到达迪化城郊的刘家牧场。
刘泰牧场是关外有名的一个,牛马万数以上。
刘家在关外算得大富翁,牧场内数百名工人,工头都是关外一流的武功好手,就是普通的人也得刘泰亲授数手。
解英冈被招待成贵宾一般,他生活苦惯了,突然间享受,反而觉得不自在呢!
刘凝蓝天天随着解英冈玩,一早起来就去找他,一刻不见,心就像掉了似的。
这是刘泰回来后的第六天晚上。
刘泰在凝蓝房中,话家常才问了句:“你觉得英冈怎么样?”
凝蓝以为父亲要谈那件事几,心里既是害羞又是紧张又是高兴的道:“他,他很好,很好。”
刘泰笑泰:“好在什么地方?”
凝蓝道:“样样都好,人品,武功,学问无一不是上乘之选。”
刘泰啧啧道:“依你看,他是天上唯一,地上无双了?”
凝蓝点头道:“真的可以这么说。”
刘泰道:“你认为他配得上玲玲么?”
凝蓝芳心一沉,眼珠转了转就差没掉下泪来。
刘泰见女儿眼中蕴着泪水,叹道:“这好的人材一定配得上玲玲的!”
凝蓝几乎要哭出来的拦着道:“为,为什么要介绍他认识玲玲?”
刘泰道:“我曾向他说过,介绍他一位好朋友,替代他心目中的严蜀云。”
凝蓝栗抖道:“不,不是”差点问出“不是女儿么?”却硬是咽了下去。
刘泰知道女儿要说什么,摇了摇头,叹道:“明天,带我和英冈去阿尔泰山。”说完,转身出房。
刘泰去远了,凝蓝仍站在那里不动,蕴含着的泪水突然涌放,就似一粒粒断线珍珠儿
她一夜没合眼,也流了一夜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