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衣衫,今夜绝不止被撕一次。
第一次是他们自己撕的。
第二次呢?
第二次撕她衣服的,除了一个虎刀段春,当然不会有别人!
虎刀段春以勇救美人的英雄出现,最后自己也撕了美人衣衫,再加上银狼三号挨的耳光,几下里往一起凑合,事情不是说得非常明白吗?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柳如风终于开口问道:“那小子是怎么识穿的?”
大乔两眼看别处,像是没有听到这位首席金狼问的话。
这个问题,她当然可以回答。
那是因为她一时忘情,表现得不够羞羞答答,以致被对方看出她根本不像一个刚遭非礼的黄花大闺女!
可是,她能据实回答吗?
绝不能!
她们姊妹俩虽是组织中的红人,但论起身份来,毕竟只是银狼级的人物,破坏了这种大计划,不管有多少理由,也要受到处分的。
这种处分,有人受过。
虽然处分得并不重,但在一个女人来说,那几乎是不难想象的一种惩罚。
譬如说:她现在的身体,完全自由,别说小驴子和阿方之流,就是这位首席金狼想动她的脑筋,都得先看看她有没有这份兴致。
而一旦受了处分,这一种权利,便会宣告丧失。
那时谁都可以侵犯她,分别只是次序的先后。纵然一天之中有三十人提出要求,她也无权拒绝!
那么,不回答这个问题,会不会因而惹恼这位权势炙手可热的一号金狼呢?
别人也许会为这一点而担心,但她大乔不会。
因为她深知柳如风是怎样一个人。
柳如风这个人除了残忍、奸诈、多疑,同时还有个自作聪明的毛病。
她知道如果她不回答这个问题,柳如风一定不会追问,而将只凭自己的想象,去找她不回答的原因。
柳如风会怎么想呢?
她已经代他想过了。
柳如风一定会这样想:段春那小子血气方刚,可能临时起了欲火,待用强叩关之余,才发现妞儿不是处女,因而想到其中或许有诈,结果乃于事毕后扬长而去
她这一注,完全押对了!
柳如风眼珠子转了几转,脸上忽然露出似有所悟的神气,好像忽然发觉他适才问的这个问题,实在问得很幼稚。
这种事谁都是不难想象得到,还问个什么呢?
于是,他像为双方解窘似的,轻咳了一声,改口道:“那么咳咳,小子临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来?”
大乔仍然一声不响。
她在考虑。
段春要她转达的那些话,她当然不能照实说出:如果一定要说,她只能另编一套。
编一套什么说词好呢?
柳如风双眉紧紧皱起,同时朝金十七郎使了个眼色。
金十七郎会意,当下柔声接着道:“大乔,我们都知道这一次实在委屈了你,不过,你也不必难过,柳总座已决定向会主保荐,等这次事情办完之后,将拔升你们两姊妹为金狼七十八号和七十九号,另”
大乔微微一怔,显然颇感意外。
她原以为自己是个罪人,想不到却突然成了功臣!既然连一号金狼,都不认为事情是坏在她的手里,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金十七郎又接着道:“那小子纵然留了话要你转达,我猜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言好语,既然你难于启口,那就不说也罢,如今最要紧的是,你听小子的口气,他有没有对老陆那一伙产生疑心?这一点无论如何耽误不得,若是小子对老陆他们也起了疑心,我们就得火速发出信号,要那边立即采取戒备状态。”
大乔摇头。
这是实情。
虽然孙大爹那边好戏正在登场,但段春在山坳中时确未露一点口风,表示他已知道陆大爷也是他们一伙。
金十七郎和柳如风好像松了一口气。
柳如风冷冷一笑道:“希望这小子回到孙大爹那边之后,最好能夸耀一番,只要让老陆知道了这件事,就有他小子的好日子过了。”
只可惜,他这句话说完没有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声惊呼:“啊,快来瞻那边有信号发出了!”
“什么信号?”
“血焰!”
柳如风脸色一变,突然跳了起来道:“走!快过去看看。”
信号是麻老二放的。
麻老二的这支血焰号箭,其实大可不必点放。
血焰号箭代表的意义是:发生灾难,急于支援!
而事实上他点放这支血焰号箭时,这边的活人,已只剩下他一个,灾难早已成为过去。
他是段春特意留的一个活口。
段春留他不杀,是为了想借他一张嘴,说出今夜这边的经过,段春并没有残害他的身体,他根本无须紧急支援。
这种情形之下,他只须放一支蓝焰号箭就够了。
放一支蓝焰号箭,他至少可以不死。
柳如风一马当先,气喘吁吁地奔至时,屋子里四尸横陈,死状不一,只有他仁兄毫发无损,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发呆,使得这位首席金狼当时第一眼就看得心头十分不是滋味。
而这位麻老二虽是金狼身份,却反而不及只是银狼身份的大乔来得机警。
他仁兄居然源源本本,将段春和陆大爷之间的一段对答,近乎一字不遗地全部说出来。
他的本意,也许是借此夸张虎刀段春的机智,以证明这次计划失败,并不是某一个人的错。
柳如风听了,差点没气炸肚皮。
他到现在才算找到了病源!
不错,自陆大爷以为郑州真有个皮商林长发,就引起虎刀段春的疑心但那也只泄露了局部秘密。
苦肉计的部分,只要不出差错,还是行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