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中山奔去时,一路上卑座不断扭头四下张望,到达山脚后,卑座又四处溜了一圈,然后露出一派惊慌失措神情,并且软化态度,向老怪说了一阵好话。早座这番做作,无非要老怪相信,卑座原在这山脚下约有朋友见面,但结果却爽约未来!”
花花公子问道:“老怪当时如何表示?”
俞人杰笑道:“老怪听取,怒上加怒,他骂卑座心地阴险,原想要他人套,如今图谋落空,居然有脸向他求饶,简直厚颜无耻,并且发着狠说,一定要将卑座大撕八块,方足以消他心中一口气”
花花公子道:“老怪那套坎离百变掌,你能搪得住?”
俞人杰笑道:“当然搪不住!要能搪得住,还使什么计?”
花花公子道:“那么”
俞人杰笑道:“就在老怪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五指陡然抓出的那一刹,卑座眼光一扫,突朝老怪背后喝道:‘对,快,龙老三,砍他的后脑!’”
花花公子道:“老怪”
俞人杰笑着接下去道:“老怪想也不想,脖子一缩,滑步转身,呼的一掌,向身后反拍过去嘻嘻底下的事,就是卑座不说,大家也会明白,结果是老怪一掌拍空,卑座这支三棱刺,却结结实实扎进他的后背心!”
花花公子抚掌道:“好,好,果然妙计,将来回去总坛,本座回明教主,一定赏你一面白旗就是了!”
俞人杰躬身道:“谢护教栽培!”
说话之间,苏金凤已和那个叫小萍的使女,将酒菜送进暖阁。因为全部只有六个人,当下便做一桌坐了。
三目神鹰心思甚细,他见只剩下一个女婢,不禁问道:“那位小青姑娘呢?”
苏金凤道:“丫头大概受惊过度,有点发烧,奴家叫她先去睡了。”
接着,这位分坛主亲自把盏,为总坛来的四位上差,一一斟酒示敬。花花公子兴致甚豪,酒到杯干,来者不拒。
酒到中途,他向苏金凤眯着一双色眼道:“关于前此银车遭劫之事,三位教主,均甚重视,尤其是襄阳分坛的这一部分。等会儿苏分坛主能不能抽点时间,将经过的详细情节,为本座说说清楚?”
苏金凤婉顺地道:“是的,将来在教主面前,还望护教多多关照,金凤愿意随时接受护教之垂询”
夺魂金镖和三目神鹰两个老狐狸,全都识趣得很,不待终席,便均声称连日劳累,需要早些安歇,相继推杯而起。
俞人杰无法例外,只好跟着离开。
钱夏二人离席之后,一面相互使着眼色,一面不住打着阿欠,表示瞌睡得很,同时催着那位阴阳镖,快些领去欧宿之处。
一行刚刚走出暖阁,那个叫小萍的的女婢,忽然从后面赶上来,将一个小纸包塞在俞人杰手里道:“这是公孙护法刚才要的金创药!”
俞人杰接在手中,轻轻一捏,便知道里面装的,不是什么金创药,当即称谢收下,顺手放进怀内。
钱夏二人,被安置在以前那两名黑白护坛的住处,他则仍住在过去他当副分坛主时住的老地方。
关上房门,独对孤灯,俞人杰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沉重之感。
今夜,在这座分坛中,将会发生一些什么事,他很清楚,虽然这种事在这座分坛中已属司空见惯,但他总觉得无法谅解苏金凤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假如明天苏金凤在这封信函中不能作出满意的解释,他决定从此以后,绝不再理这对主婢,而宁可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他只知道,当他再度睁开眼皮时,窗外已经出现一抹鱼肚白。
“俞人杰睁开眼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掏出怀中那封信。
‘人杰贤弟,你不是很想知道小青那丫头的身世么?下面便是这丫头身世之简介:丫头本姓冯,名素兰,三岁丧父,倚母为生,七岁时,母遭匪人奸杀,丫头孤苦无依致被当地之痞棍卖入青楼。知道那位奸杀丫头生母的匪人是谁?他便是天魔总坛今天那血掌堂主,金花魔戚本禹!现在贤弟总该明白了吧?丫头与金凤,并非主婢,而是表姊妹,金凤习武,便是想为这位弱表妹报此血海深化,无奈金凤武虽习成,仍然无法了此心愿,故尔不惜出此一下策,投身魔教,牺牲色相,冀希引起老色魔之垂涎。不意事与愿违,老魔碍于身份,迄今未有动静,惟有老魔仅有一子,且恶行不逊乃父,今天小色魔来到分坛,亦足差堪告慰。当贤弟阅及此信时,我那可怜的表妹想已陈尸绣榻多时,金凤亦早远在数十里之外矣,贤弟天纵英武,才智过人,他日平魔,非弟莫属,愿善保有用之躯,为来日武林造福,天下幸甚。如果有天缘,或能再见,临纸黯然,不尽欲言!苏金凤首拜。”
俞人杰呆在那里!半晌无法动弹。他只知道一件事,过去,他是错怪了这对表姊妹了!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俞人杰连忙将信揉成一团,放回怀中。
“公孙兄醒来没有?”
“刚醒,是夏兄么?”
“真是怪得很,天亮了这么久,不知道怎么还不见有茶水送来?”
推门进来的,正是那位白旗护法,三目神鹰夏守道!
俞人杰信口问道:“钱兄呢?”
三目神鹰道:“在前面林中做早课。”
俞人杰正想再问一句,夺魂金镖练的,是不是那套天龙武学金笔七十二式时,分坛中那名硕果仅存的黄旗护坛,阴阳镖简卞朴,忽然慌慌张张,跑来房中喘着气报道:“两位护法快请过去看看,红楼那边好好像出了事。”
三目神鹰目光一注,面现怀疑之色道:“你怎么知道那边出了事?”
阴阳镖嗫嚅着道:“每天天一亮,服侍分坛主的那两位大姊,都会先后到厨房来一趟,常年如此,鲜有例外”
“独有今天未见按时前来?”
“是的,因为分坛中目前已无弟兄或姊妹可供使唤,故小的不待天亮,便将茶水烧好,可是等来等去”
“你去后面看过没有?”
“就因为小的去过了,小的才才感到有些不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劲?”
“后面,楼上楼下,一片沉寂,虽经小的出声轻轻呼喊,却始终未见有人回应,只从楼上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低弱的呻吟,小的碍于身份,不敢造次登楼,所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