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两怪不可答应得太快,因而这一顿直喝到二更将阑,方告尽欢而散。
次日,他向杜门秀才报告“好消息”不意对方却于同时告诉他一个“坏消息”:贺大宝跟一名武师去岳阳喝酒,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另据报信的人说,岳阳城中,金花魔的那片戚记银号突然关了门,但城外分坛中的天魔教徒,却在不断地增加,目前已超过百人大关,且其中半数以上,均属护法级人物!
两件事情合在一起看,迹象至为明显:贺大宝和另外那名武师,无疑已遭不测!
俞人杰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之后,装作受了很大的打击,半天没讲一句话。
杜门秀才百般安慰他,说一定要替两人报仇。
然后便由无影神抓侯宫经带着黑白两怪,以及另外几名武师,兴冲冲地首途就道,准备去捣毁天狐之巢穴!
这边,杜门秀才大概受了天魔教徒已逐渐移师岳阳之影响,于无影神抓带人出发不久,亦与神行无影蔡公明赶去华容。
俞人杰本想趁机请求重返四海镖局,但继之一想,终于又暂时忍了下来。
黑白双怪和贺大宝均已经他作好安排,他一个人留在虎穴中,即使多耽几天,又有什么要紧?
不是么?
如果姓温的仍然信任他,他凭今天这一身武功,可说随时均可离去;相反的,要是姓温的已经起了疑心,他想走也走不了。
他假使沉不住气,只有促使这位杜门秀才提前动手!
杜门秀才、无影神抓、神行无影、及两怪等人一走,君山这座机关中,就只剩下袖手神医一个要角了。
他找俞人杰下棋,俞人杰不便拒绝,只好下一盘输一盘,输得他兴味索然,才告自动罢手。
俞人杰在对局之际,几次想以举手之劳,将这个虽有活人之术,却无济世之心的老混蛋加以解决,惟念双怪爱徒,及其他一些人将来也许还有用得着这老混蛋之处,始将念头打消。
数局之后,俞人杰回房休息。
没想到他一脚跨进房中,身后那扇石门即告一声闭上!
返身一看,竟然又是那个淫贱的女人!
俞人杰脸孔一沉,怒声道:“你是不是认为小爷宰不了你?”
火姬毫不为意地点点头道:“当然,以逍遥门下之身手,要取扬州双姬之性命,自是不算一回事。”
俞人杰当场一呆道:“你说什么?”
火姬抬头平静地道:“我说你我虽然正邪有别,目前之处境,却是一样,为了共同安全,只有携手合作一途!”
俞人杰板着面孔道:“芳驾说什么,在下仍然听不懂!”
火姬侧目悠然道:“那么你少侠为何还不动手?”
俞人杰嘿了一声道:“动手只是迟早问题,我不信我不走叫你走,你能出得了这间房!”
火姬淡淡一笑道:“我出不了这房间,我就不会走进来了!”
好一个富心机的女人!她这一句话,正好击中俞人杰之弱点。事实至为明显,这女人没有自己送死的理由,她等在这房间里,而不怕有人加害于她,必有所恃!
俞人杰想知道的,正是这一点,这女人仗恃的是什么?
火姬见自己已占上风,又笑了一下道:“现在可以平心静气地谈谈了么?”
俞人杰仰脸道:“在下有的是时间,芳驾想说什么,只管尽量发挥,不过在下希望有些不必要的话,大可省去。”
火姬走到床边坐下,抬头从容道:“妾身第一件要告诉你少侠的事是:除非你少侠马上动手,在这座总机关中,将来首先遇害的,将是你这位逍遥高足,而绝不会是我火姬解衣蕾!”
“是姓温的告诉你小爷是逍遥门下么?”
“恰恰相反!”
“这话怎说?”
“该说妾身正打算让姓温的知道这一点!”
俞人杰不期然一怔道:“你是说”
火姬微笑接着道:“不错,到目前为止,姓温的还一无所知,要是你少侠坚持下去,事情就很难说了!”
俞人杰道:“谢谢芳驾提醒,在下还来得及杀人灭口!”
口中说着,一步跨出,一掌如风劈出!
火姬含笑端坐,身躯纹丝不动。俞人杰这一掌本含有试探性质,现见事有蹊跷,连忙刹势住手!
火姬笑道:“心肠怎么突然慈悲起来了?”
俞人杰道:“因为在下忽然想到芳驾也许还有话说。”
火姬点头道:“不错,又被少侠猜中了,妾身的确还有话说。妾身说的是:我解衣蕾不死,你少侠或许还可以多活几天!”
俞人杰冷笑道:“还有别的么?”
火姬摇摇头道:“没有别的了,少侠要动手,尽管请便!”
俞人杰道:“优柔寡断,是一般人的弱点,不幸在下也犯了此一毛病。芳驾能不能将在下因动手所引起的利害得失再说清楚些?”
火姬点头道:“可以。”
说着,嫣然一笑,含笑接下去道:“其实,那也很简单,只消两句话,便可以说完了,第一是你杀得了妾身,却移不走,也藏不了妾身的遗体。第二是你纵然能将妾身遗体收拾干净,也绝对走不进妾身那间卧室!”
“芳驾这意思,可是说你业已预留遗书,上而载明如你一旦遇害或失踪,凶嫌会是何人么?”
“这是遗书中的前半段。”
“后半段是否有幸与闻?”
“后半段妾身说得很含混,所以妾身在遗书中另加交代,要姓温的速将双怪设法截回,然后再从双怪口中,打听昨晚你们笔谈之内容!”
俞人杰又恨又悔,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