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在小姐的眼中看到了算计。”见莫离殇但笑不语,杜逍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眼间却让他心弦一动,让他忍不住缓缓出声道。
“小女子在任公子眼中看到了惊疑。”她毫不容情的点破,反戈一击。
“呵呵。”任逍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白净的手撑着大油布伞走到了湖边,那高傲的身躯孤直而挺拔,一如雪松般透着纯净。
雨不停地下着,斜风细雨之中,他将伞丢弃在地,任雨水冲刷着他,滑过白得有些透明的脸,乌发一缕缕的浸湿,他融入了烟雨朦胧之中,此刻的他不象是人,而象是雨中的一段景。
萧声慢慢的扬起,清越而缥缈,直破云层,透过漫漫雨幕,划过了莫离殇的心头。
她举起了小伞情不自禁地走到他的身边,将他笼于伞下,他恍若不知,笔直的指紧紧的摁住了箫孔,一种苍凉,一处悲呜,一段看破人间的了然,又有生在其中的无奈,箫声如心声。
雨中,她与他发丝纠结!
雨中,她与他半边皆湿!
雨中,她听懂了他!
雨中,她与他惺惺相惜!
雨中,透过了他她看到了自己!
谁说强者不寂寞?谁说强者不软弱?谁说强者不孤单?
终于一曲罢了,他潇洒如风,手腕轻转之间如行云流水将玉箫收于怀中。
“莫小姐,你可听懂了?”他弯下了腰拾起了地上的伞,完然没有被雨淋透的狼狈,反而愈显清灵,一对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莫离殇。
莫离殇微微一笑,轻移莲步走向了湖边,眼远看湖色缭绕,声音清脆如珠,穿过星罗密布的雨丝:“花开春夏茂密昌盛,虽美却无人欣赏。时光匆匆,秋风瑟瑟,花亦凋零,人生之哀忧,如”岁花尽摇落,芳意竟何成“。不若折了去,胜过无人问。”
说完顿了顿,见任逍遥眼中滑过一丝讶意,遂接道:“任逍遥出身名门,自幼才情卓越,名满天下,曾被誉为天下第一神童,三岁能诗,五岁能文,七岁能武,十岁乡试得第一,十一岁参加科举,一举夺魁,成了当时最小的文状元,本该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可是却被下放到了偏远山区作了个无权无职的县丞,官海无情,艰险诡谲,一怒之下挂冠而去。然后是金子总会发光,只凭着当年十匹棉布用了十年就成了如今的天下巨富任我行!不知道小女子可有说错?”
“莫小姐果然是无所不能,连我的老底都查得一清二楚。”任逍遥处变不惊,没有半点的儿狼狈,要知道身有官职之人如果自行离职是要受到处罚的,想来他定然早已用钱摆平了此事,可是这种事如果不捅出去则罢,一旦上报朝廷却是有罪的。
“可笑朝廷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因着世俗的偏见错识了贤才,只以为任公子的父亲曾是罪臣而对公子起了忽略之心。”莫离殇轻笑间将身体转了过来,一双明眸看着任逍遥,轻吟道:“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任逍遥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莫离殇,眼中闪过一线光芒,快如闪电消失在雨线飘缈之中。
“你将我比作梅花?你居然信我?”他低语轻喃,俊逸的脸上充满了知已的欣喜。
“一斑可窥全豹,一叶可知秋至,察其貌而观其行,即可知其为人,我曾在江湖数年,有一次见一锦衣少年在田野间寻芳踏春,一年老的农户捧一饭于前,十分恭敬地请那少年用食,少年十分有礼地一躬到底才接过了饭食,并且吃得一干二净。当时心中就十分敬佩,暗想以此人的德行要是为官,治理百姓,百姓就会讲仁义,尊君王,听号令,所谓一呼而百诺,令必行,行必果,真乃当世的栋梁!此人要是行商,必将富甲天下!没想到事隔数年后,一语成鉴,原来那位少年公子竟然是任公子,公子从商数年已然成了天下巨富,果然做一事成一事!”
“哈哈哈”任逍遥肆意狂笑,笑得泪流满面,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蓦然一声长啸破雨而出,若龙吟虎啸,荡气回肠,半响才慢慢平淡下去……
他平息了激动的心情,喜道:“没想到懂我的竟然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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